“別跟我說,全是你設(shè)計的?”
劉氏指著她,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忽地朝傅九衢軟軟跪下,一邊痛哭一邊嚎叫。
“郡王啦,你要為民婦做主呀……三郎慘死至今,我這三兒媳婦沒有給他燒半炷香,沒有給他磕一個頭,今日更是當(dāng)眾羞他辱他,我張家如何能容她……”
“哦?”
傅九衢突然笑開,那俊美的臉上平靜如水,雙眼卻平空添了幾分戾氣。
“你要我做什么?”
劉氏的哭聲忽然就顫了兩個調(diào)兒。
別人不了解傅九衢,劉氏卻聽過不少廣陵郡王的逸事。
大宋朝以文御武,輕視武人,他卻偏要去練武,長公主不許,為此鬧到官家的面前,而他的理由只有一個——習(xí)武可殺人。
對他們這種身份尊貴的人來說,高興時雍容溫和,不高興時想殺便殺。
劉氏腦子活絡(luò),她明顯查覺出傅九衢對三兒媳婦的偏向,但事到臨頭,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
“請郡王恩準(zhǔn)我們,用宗嗣家法處置淫丨婦。”
劉氏磕頭,重重地磕,不惜磕出淤青,磕出血。
其他宗親見狀,交換個眼神,也從眾地跪下去。
“淫丨婦不守婦道,當(dāng)請家法。”
“請郡王恩準(zhǔn),用家法處置淫丨婦。”
一群人匍匐在地,向廣陵郡王請愿。
他們?nèi)家眯烈挠谒赖亍?
一直以來,辛夷都拿他們都紙片人,沒有深濃的情感,好惡都是如此。
可此刻,她心底說不出的惱怒。
是氣極了,也是融入角色后的情緒上頭。
“笑話!你們當(dāng)郡王和你們一樣沒腦子不成?”
她咳嗽著摸了摸被勒過的脖子,“是郡王將我從白綾救下來的,屋里是個什么情形,郡王一清二楚。你們要誣蔑我,也不聽聽郡王的意思?”
“你別仗著郡王仁義,便想攀扯他。郡王救你,還不是看三郎的面上……”
“你關(guān)起門來,郡王又怎會知曉你和野男人干的什么好事?”
“不要臉的東西,攀扯郡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
一群人七嘴八舌,眾口鑠金。
辛夷抬頭,望向傅九衢那張過分俊美的臉。但見他風(fēng)儀不改,眉目冷淡,唇角有一抹化不開的笑意,整個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看來這出戲,得靠她自己唱下去了。
“要憑證是嗎?”辛夷撐起身子,掃一眼傅九衢,眾目睽睽下翻開王屠戶的眼皮,端詳片刻,忽地朝程蒼攤開手。
“程侍衛(wèi),借刀一用?”
程蒼看了傅九衢一眼,猶豫著掏出匕首。
辛夷接過,面不改色地用刀子撬開了王屠戶緊閉的牙關(guān)。
暗紅色的鮮血充盈在口腔里,涎液順著嘴角流出來,看上去極是可怕。
人們不知這小娘子要做什么,低低議論。
辛夷只當(dāng)沒有聽見,仔細(xì)地檢查尸體,眉頭漸漸蹙起。
好半晌,她從王屠戶染血的牙縫里挑出嚼碎的殘渣,又望向?qū)O懷。
“孫公公,借你白帕子一用。”
傅九衢是有點潔癖的人,因此孫懷的身上常年備有帕子。
聞言,孫懷和程蒼一樣,也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主子的臉色,見他不作聲響,這才掏出來貼心地鋪開在地上。
“小娘子,請。”
果然是侍候廣陵郡王的人,做事妥當(dāng)。
辛夷冷笑一下,將藥渣放上去。
潔白的顏色被鮮血浸染,暈開……
四周寂靜,人群屏息凝神。
劉氏刻薄地罵:“小破鞋,你又想裝神弄鬼地做甚么?”
辛夷不理她,慢慢將藥碴上的鮮血吸干,露出灰褐色的細(x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