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的張巡，滿臉酡紅，雙眼帶著森冷的寒意，將辛夷單薄的身子扯得不停搖晃。

“松開。”辛夷不想讓孩子幼小的心靈里種下暴力的陰影，反手抓住張巡的胳膊，警告地沉下臉，“孩子還在這里，你克制一下情緒。有話我們好好說。”

“好好說？我想同你好好說時(shí)，你是如何敷衍我的？”

張巡咬牙切齒，脊背筆直地橫在她的面前，原就高大魁梧的身子襯得辛夷更是嬌小可憐。

然而此時(shí)的他被嫉妒的火焰燒紅了心臟，看不透辛夷目光里暗含的冷意，也聽不到女兒的哭聲，只一句比一句更冷的斥責(zé)。

“老子算看明白了，你這婦人就是犯賤，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盯住辛夷，聲音幽涼，“你最好想明白了。你是我張巡的妻室，我對(duì)你做什么都是天經(jīng)地義，何人管得了？你以為誰能護(hù)住你？便是官家來了，還能管別人的家務(wù)事不成？”

“可笑。”辛夷直視著張巡的眼睛，嘲弄般冷笑。

背后的三念在揪她的衣裳，低低地抽泣著，小小的身體跟著她前后擺動(dòng)……

孩子很害怕。

這讓辛夷不得不克制怒火，再次冷靜地出聲提醒張巡。

“大人的事，大人自己解決，別當(dāng)著孩子的面。”

“怕了？”張巡瞇起眼，看著小娘子?jì)珊玫拿嫒莺桶尊募∧w，視線更為深邃了幾分，“三念，去找你小姨。我有話和你娘說。”

張巡的聲音很冷，三念十分害怕他，但孩子沒有跑開，而是突然沖過去抱住他的腿，仰著哭臉奶聲奶氣地哀求，“爹，你不要打娘，爹，三寶求求你，不要打娘……”

張巡身子一怔，低下頭來，看著三念可愛的小臉兒，軟了心腸。

“爹不打人。”

“那你放開我娘。”

三念雙眼蘊(yùn)著眼淚，濕漉漉的看著嬌氣，卻固執(zhí)。

張巡見她口口聲聲護(hù)著辛夷，完全不把自己這個(gè)親爹當(dāng)一回事，有些惱火了。

“小白眼狼，我是你親爹，你到底向著誰？”

“娘……”三念哭泣著喚辛夷。

“她不是你娘！”張巡眉頭皺著，心里的郁氣不受控制地發(fā)泄出來，訓(xùn)罵孩子。

“你娘叫周憶棉，她是生你的時(shí)候死的。你的命是你娘用命換來的，你如今卻為了一個(gè)后娘來氣你親爹，你娘若在天有靈，也定不饒你這個(gè)不孝女……”

辛夷倒抽一口氣，“張巡，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張巡凝視著辛夷憤怒的面孔，以為是自己提起周憶棉讓她吃醋難受了，心下大爽，更是加倍地用言語刺激她。

“我說錯(cuò)了什么？三個(gè)孩子是從你肚子里爬出來的嗎？孩子不懂事，受你哄誘罷了。你以前是什么德性？以前你是怎么對(duì)他們的？等他們長(zhǎng)大，自會(huì)明白……”

“混蛋！”辛夷突然扣住張巡的肩膀，雙眼怒視著他。

她手勁很大，指甲幾乎掐入張巡的肉里。

張巡吃驚于她的力氣，眉頭一皺，“你做什么？”

辛夷沒有回答，也沒有給張巡反應(yīng)的機(jī)會(huì)，啪的一聲，一個(gè)巴掌重重地?fù)冈趶堁驳哪樕稀?

張巡大驚，捂住臉看著辛夷，雙眼瞪得像兩只燒紅的銅鈴。

“你打我？一介婦人，膽敢對(duì)夫君動(dòng)手？”

“犯七出是嗎？那你倒是讓我出啊！”辛夷大聲罵道：“方才看在三念的份上，我原想給你留幾分臉面，你既然不要臉不要皮，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說罷平視著張巡，冷靜地對(duì)三念道：“三寶，到小姨那里去。”

“我不走。”三念哭唧唧地抱住張巡的腿，“我走了爹會(huì)打你……”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