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九爺要什么,婢子都愿意給你。”
“是嗎?”傅九衢輕輕地一笑,朝周憶柳瞇起眼打量。
房里有暖爐,周憶柳并沒有凍得哆嗦,卻在他打量貨物一般的眼神里不住地顫抖,牙關都敲了起來。
“是……婢子什么都愿意為郡王做。”
“很好。”傅九衢冷冽的聲音帶一絲笑意,可他面孔不動,幽冷得不見半絲笑顏。
“看看這個。”
周憶柳愣了愣。
傅九衢的手指很是漂亮,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這是周憶柳見過的最為修長勻稱的男子之手,那指節上的翠玉綠扳指,一點嫣紅,在他白皙的肌膚映襯下,更顯嬌艷欲滴……
周憶柳著迷般隨著那指節挪動,目光終于看見傅九衢放在桌案上的冷金箋。
冷金箋上畫著一個金娃娃。
“見過嗎?”傅九衢聲音冷淡,高高在上。
周憶柳怔怔地看著那個金娃娃,不敢抬頭,不敢面對傅九衢那一記刀子似的目光。
“不要撒謊。你們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動作,本王并非一無所知。”
傅九衢懶洋洋地站起身,姿態優雅地走到周憶柳的面前,一頭長發一身白衣,如曲水石上的幽蘭,風華絕代卻又寒氣逼人。
“但凡有一字假,我便砍掉你一根手指。有一句假,那你舌頭也不用要了。”
“郡,郡王……”
周憶柳垂下眼,“婢,婢子……”
“我耐心有限。”傅九衢懶洋洋坐在火爐邊的躺椅上,像一只慵懶的貓,微瞇的眼里是不耐的寒光。
“你們當真以為瞞得住嗎?儂智高沒死,他還活著呢。”
周憶柳手指攥著衣角,緊張地搖了搖頭,“婢子見過小金娃娃,但婢子不知道儂智高……”
傅九衢哼聲一笑,“張巡沒有告訴你,他和儂智高勾結,殺害大理世子,再以金娃娃為憑,獲取官家的信任,升官發財?”
周憶柳止不住地顫抖。
“郡王,婢子……當真不知這些。”
傅九衢半闔著眼,“那你說說金娃娃的故事。”
周憶柳咬著下唇,本想搖頭,卻在接觸到傅九衢那雙涼薄的眸子時,將話咽了回去。
“那金娃娃我在張娘子身上看到過……”
“不是問你這個。”傅九衢淡冷的面容突生戾氣。
周憶柳明顯能感覺到“張娘子”三個字對傅九衢的影響,心里凄苦地一酸,眼皮淡淡地垂下來。
“婢子以前在……在姐姐那里也見過那金娃娃。”
傅九衢抬頭,示意她繼續說。
窗戶開著,一陣冷風吹來,周憶柳身子又是一抖。
她環住自己,聲音添了一絲幽怨。
“姐姐在嫁給張巡以前,已有身孕,那金娃娃便是一念和二念的父親……留下來的信物。他說他是西京來的絲綢商人,對姐姐一見鐘情,還要去了姐姐的八字………然而,姐姐等了他許久,那人都沒有再來,姐姐肚子有信了,再等不起……正好張都虞候對姐姐亦是情根深種,姐姐這才不得不……嫁為他人婦。”
傅九衢:“我不喜歡聽廢話。”
周憶柳一咬下唇,“那個小金娃娃原本在張娘子的身上,我在岳州時見過……我也不知怎的,被張巡拿了回來,說要將它獻給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