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漠。
“得幸于官家,那是她求之不得的福分,錦衣玉食,帝王憐愛,母親怎能說可憐?”
趙玉卿疑惑地看著他,緊緊地抿住了嘴唇,沒有再開口。
一直憋到回到長公主府,屏退了下人,她才將傅九衢叫到跟前。
“你老實說,這件事與你有沒有干系?”
傅九衢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沉默。
趙玉卿心下一窒,上手緊緊捏住他的手,滿是惶惑,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阿九,你為何要這么做?你這是毀了她一輩子呀……”
傅九衢輕輕挽唇,帶幾分譏誚,“母親說笑了。”
趙玉卿一怔,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兒子的狀況好似有些不太對。
他的雙手寒冷如冰,沒有半分熱度。盡管穿得很厚,暖閣里的火龍也燒得很旺。
他的目光里沒有半點溫度,一顆心似乎也冷硬似鐵,盡管她是他的母親,正緊緊握住他的手,也沒有換來他一絲由心的笑容。
“阿九,告訴母親,你這是怎么了?”
傅九衢垂下眼,面色陰涼詭異,眼瞳黑漆漆的,好似在魔域地府。
趙玉卿打了個寒噤。
“張小娘子的死,你就……這么在意嗎?還是說……阿九,你心里其實也恨著母親?”
“她叫辛夷。”
傅九衢抽回手,一身孤冷地坐到躺椅上,好像沒有睡醒似的,雙眸半闔半合。
“我乏了,母親回去早些歇了吧。”
~
趙官家新得美人,傅九衢官復原職。
上元節的喜氣未消,這兩樁消息便傳遍了汴京城。
傅九衢回來了,皇城司那個心狠手辣的魔頭又復活了。
無論是不是傅九衢為求官獻美才獲得了官家的原諒,但傅九衢的回歸著實令一眾官吏膽戰心驚。
不等旨意下來,送到長公主府的賀喜帖子已然擺滿了傅九衢的案頭。
傅九衢看著孫懷在一張張地整理,淡淡一哼。
“燒了。”
孫懷一怔,“這……爺,都燒了?”
傅九衢:“需要我說第二遍?”
“嘿嘿,那倒是不用。”孫懷笑容可掬地湊上去,委婉地道:“大人們上門來示好,對爺也是好事,小的知道爺不喜歡應付這些家伙,但人在朝堂里……”
“你們一個個的,如今都喜歡做我的主了。”傅九衢冷冷打斷孫懷的絮叨,突地側頭,“去備水,爺要沐浴更衣。”
孫懷眼睛一亮,興奮地誒一聲應了。
“爺要去哪里?”
傅九衢雙唇微抿,氣息無端便沉郁下來。
“藥坊。”
~
僅僅一個晚上,后宮里便鬧了個天翻地覆。
消息傳到張巡府上的時候,張巡正在因為他那個不爭氣的四弟睡了房里的丫頭而憤怒。
張四郎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張正祥在旁邊打著圓場,不停地說和。
“一個丫頭罷了,三郎你要氣不過,把我房里那個春菱拿去使喚……”
“你懂什么?”張巡狠狠地踹了一腳跪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張四郎,再扭頭怒瞪張正祥。
“那是我夫人從娘家帶來的丫頭,打小就侍候她,情同姐妹……豈是能由著這個畜生糟蹋的人?”
張四郎抬頭,哭喪著臉。
“那她也沒說她是嫂子房里的啊,昨兒節氣上頭,我在瓦子里跟兄弟們多吃了幾杯酒,回來時便頭昏眼花,也沒認得清楚她是誰……再說了,分明是她先來勾我的,我都醉成那般了,本也沒多少心思,是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