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蕭瑟,眼前的男子一襲玄黑衣袍,黑色兜帽將頭罩住,只露出眉下方的面部,雙眼幽光閃爍,睫毛纖長,妍姿艷容異常扎眼。
有毒!
辛夷眼皮不自然地輕跳兩下,示意他松手,然后手忙腳軟地整理睡得凌亂的衣物。
“你怎么回來了?”
無詔不得入京,那是圣旨。
辛夷想到這家伙的膽大妄為,頭皮發麻,手都不利索了。
“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我?你也太大膽了。”
她坐起身,低頭整理腰上的絳帶,埋怨地說他,并沒有注意到男人的臉色,再抬頭,撞入一雙漆黑的眼里。
“你……”
聲音被堵在喉頭。
傅九衢身子前傾,貼上來便吻她,出乎意料始料未及天雷陣陣耳窩發麻頭腦不清醒……辛夷腦子里閃出了無數個形容詞,就是沒有想到第一時間抗拒。
這個男人太熟悉。
臉是熟悉的,呼吸是熟悉的,就連那濡濕又疼愛的吻也無比熟悉……
辛夷被奪走了呼吸,直不起身,不由自主被逼得往后倒去……
一只手臂托住她。
男人雙眼染上燈火的朱色,呼吸略重,蠱惑般閉眼低頭。
不再是蜻蜓點水的試探,而是雨打嬌色,欲摘還憐。
帳簾簌簌輕響,盈盈飄蕩,梁前嬌燕不忍視睹,鳴叫一聲掠過五丈河面……
簾帷靜,陶醉芬芳。
漫長的一場暴風雨過去,辛夷已是手足無力。
傅九衢不比她好上多少,臉上是鏡觀天影般朦朧的紅暈,直透耳根,一出口便是纏綿靡麗。
“如此熱情,看來娘子思我至渴。”
誰熱情了?一盆冷水澆下來,辛夷杏眼微睜。
她懊惱地伸手推他,視線卻捕捉到那笑容里的溫柔和寵溺。
她神思一蕩,無意識地揪住他的衣裳。
“九哥……是你回來了嗎?”
傅九衢盯住她,眸色深濃。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認下這個身份。
只要他是她的九哥,不僅可以為所欲為,還能輕易解釋他貿然回京并在看到她的時候克制不住地親近,不用抱歉和尷尬……
但那是乘人之危。
盡管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真是那個該死的九哥,莫名其妙就對她生出了一種熾烈而深厚的情感,可是,如果他這么做了,太小人。
科技男的自尊告訴他,見色起意也可以讓男人產生荷爾蒙,情感只是荷爾蒙散發對大腦皮質層所產生的影響和幻覺。
而他,無須利用別人的身份達到自己的目的。
“讓你失望了。我還是那個讓你討厭的我。”他平靜地托住辛夷的腰,用同樣平靜的語氣告訴她這個足以幻滅的事實。
辛夷雙眼微微瞇起,
凝視他。
她試圖從他變幻莫測的神色里找出一絲端倪,以說服自己方才沒有抗拒就和這個男人產生那么強烈的情感共鳴和肢體接觸的羞愧。
但沒有。
他像個無情的劊子手。
那笑容不是寵溺,而是戲謔。
是她思念太甚,看花了眼。
辛夷用力推開他,忙不迭地坐好,拉被子蓋住自己。
“你有病啊?抗旨回京,又跑到藥坊里來突然襲擊,這是做什么?”
傅九衢斜斜睨她,“不是你向我求助?”
哼笑一聲,他輕謾地道:“藥方我交給周道子,讓他帶去了揚州,閑著無事,怕你太想我,就回來看看。”
辛夷冷著臉,“你有什么想法,讓銀霜傳信就是,吃飽了撐的才自己跑回來。要是讓人發現在官家面前再參你一本,你就完了……”
傅九衢靜靜而立,眉頭輕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