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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卻很是興奮,尤其羨魚,整天像個猴兒似的竄上竄下,為回京興奮得睡不著覺。
今年很熱,湘靈說,冰窖都快要搬空了。反正要走,給各房里都多送了一些,以保證在南京的最后幾天,不受暑氣。
剩下的長公主說要裝上船,以免回京路上,日子難挨。
長公主比任何人都更想回京,很多事情都是她在安排,辛夷樂得清閑,也沒有跟婆母爭搶后宅權力的想法。這些年來,她和趙玉卿連一句齟齬都沒有,相處十分和睦。
她多了個親娘。
趙玉卿多了個閨女。
這個家全然沒有尋常高門大宅的矛盾。
就是傅九衢……
不知道為什么,辛夷想到他就有點上火。
狗東西不會真的變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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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太陽尚未收住,火紅的天空便響來一聲驚雷。
轟隆隆——
五月天,孩兒面,暴雨說下就下。
嘩啦啦的雷雨聲伴著刺目的閃電,瓢潑一般。
辛夷看著昏暗的天空,本想讓人去給傅九衢送傘,可想想他最近回來的時辰,又扭頭忙去了。
半夜里,辛夷剛迷迷糊糊睡過去,身側突然一沉,一個帶著涼氣的身子靠了過來,帶著點試探,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半晌沒有聲息……
辛夷屏緊呼吸,一動不動。
背后那人停頓了片刻,慢慢挪開,將早已滑到腰際的薄被替辛夷拉下來搭在肩膀。
耳邊掠過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辛夷眉頭皺起,瞌睡醒了,思維在夜里更是活躍……
要說傅九衢沒有問題,她不信。
那身體沒有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
辛夷心里憋著一口氣,看他平躺下去,雙手放平,睡得規規矩矩,一聲冷哼,無情地將被子拉了過來。
傅九衢見狀,伸手拉住一個角。
“松開。”辛夷冷聲冷氣地說:“要蓋被子自己去拿。拉我的做什么?你是想我受凍么?”
傅九衢:……
“一條被子都要計較。”
“那又如何?”辛夷冷著臉,“這是一條被子的事嗎?這是尊嚴。”
傅九衢嘆一氣,“近日十一為何總是嫌棄我?”
辛夷聽到這話,氣得呼吸都不暢快了。
好家伙,到底是誰嫌棄誰啊?
辛夷轉過身來,盯住他,“非得揣著明白裝糊涂是吧……”
聲音未落,她察覺到男人的臉色不對。
盡管傅九衢認真地洗漱過了,但近距離的相對,辛夷仍是能聞到一絲絲的酒氣,尤其是他酡紅的臉,倚榻輕笑,雅態俊容,分明就是喝多了。
“你喝酒了?上哪里喝的?”
辛夷心里莫名就像空了一截似的。
男人不肯碰他,卻飲醉而歸,可以想見,這是跟別人在一起吃喝玩樂去了。
南京雖不如汴京繁華,可作為北宋四京之一,勾欄瓦舍里可不缺少美人……
更何況,以傅九衢的地位,就算他不主動去找女人,難保不會有沒眼力見兒地往上撲,那些下屬官員間,更是常常互贈美人兒,當成是交際應酬……
這些事情,辛夷都知道。
以前她對傅九衢是絕對信任的,可這萬般事情匯集在一起,要她不多想都不可能,冷不丁就委屈起來。
婚前就想好的,要豁達寬容,不要戀愛腦,不要為男人而傷心,可真有那么一天,她仍是不能免俗,情緒泛濫,委屈盈滿心間,半分都克制不住。
“九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傅九衢一驚,“你這是說的哪里話?”
辛夷讓自己冷靜下來,聽著外面的雨聲,聲音里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