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著京城防衛,還兼著禁宮羽林軍的操訓之事。他的年紀有些大了,朕不忍心他過于操勞,畢竟他也可算是朕的家人。”
“陛下的意思是?”
“朕打算在護府近衛軍下分設步軍、馬軍兩個衙署,替他分分擔子。步軍指揮使讓于萬映擔起來,他畢竟現在就是近衛軍副指揮使,也不算擢升。馬軍指揮使,朕相中了玄鐵軍副指揮使王釗。”
“唯陛下圣裁。”
“王釗的任命,朕先不說,由你去宣旨吧。其他封賞、任命,明天的大典上,朕會一并昭告天下,到時你要帶頭謝恩。”
“臣領旨。臣謝恩。”
“若沒有其他事,你就回去休息,靜候明天的封典吧。”
“臣還有事想問。”
“哦?”
“韓碧鱗有沒有可能不殺?”
過了許久,義帝才幽幽的說道:“沒有。這事一想起來,朕也是錐心刺骨之痛,就讓他過去吧。”
“那臣余下的爵位,韓碧鱗的兩州封地,陛下可意有所屬?”
“朕還沒醞釀好,這次先放放。你可有推薦的人選?”
“臣只是擔心韓碧鱗之子不會輕易交權。”
“量他也掀不起大浪來,朕自有定奪。”
“那臣告退了。”
第二天打卯初時起,陸邦籍就來到營中箭樓上的指揮位置,密切關注城內的動靜。城門按時打開,城內一片祥和,似乎沒有任何異常。至辰正時,聽得城中禁宮處傳來鳴炮九聲,皇城的鐘鼓樓齊撞齊鳴,京城的各個寺院大鐘也立刻相互遙遙相和。幾乎同時,聽得號角嘹亮、軍曲高奏。隨之,又是鼓瑟吹竽、編鐘大呂、金磬玉鼓一股腦兒的響起,丹陛之樂大作。好一陣后,出現了少許寧靜,接著似乎傳來了隱隱的山呼萬歲之聲。整個京城上空的氣場似乎都被攪動了,持續到午初三刻才回歸平靜。雖然感覺吉多于兇,但陸邦籍的神經始終繃得緊緊的。直至申正時,眼見建鴻羽由群臣簇擁而回,陸邦籍才算著實松了一口氣。待送行的眾人散去后,陸邦籍迫不及待的跟隨建鴻羽回到中軍大帳。
“指揮使,一切安好?”陸邦籍看著親兵走回藩籬外站定,便落下帳門,低聲問道。
“今天舉行了冊封大典,義帝拜祭天地后,宣布晉封我為’羽王’,不日即將發明旨曉諭天下。”建鴻羽略微帶著幾分自得的答道。
“恭喜指揮使。只是不知是否確認了您兼領并州一事?”
“在傳心殿召對時,義帝與我談過此事,應當算是應允了。但是冊封大典上并未提及,可能具體實施細節,會在后續禮、吏二部擬制的明諭中確認吧。”
“晉封一字王的代價是什么?”
“懾服后黨和武勛集團的不滿,支持義帝其他爵位晉封、衙署調整和人事任命等政策的推行。”
“那還好。”
“后黨不滿的是,此次晉封王爵的是劉定之,而不是帝后的弟弟。武勛集團不滿的是,增設總攬兵馬司,削弱了部隊指揮使的權柄。”建鴻羽想了想,又說,“而在護府近衛軍下分設步軍、馬軍兩司,更是架空了護府近衛軍指揮使。”
“近衛軍指揮使卞聞煥是卞老太爺的親侄兒,對此,后黨不會僅限于不滿這個程度吧?”
“更敏感的還在后面。義帝宣布晉封長子雄心為監國侯,位列列侯之后,關內侯之首。”
“歷來只聽說過太子監國,監國侯這個爵號,真是模棱兩可。”
“這恐怕就是義帝想達到的目的,既削弱后黨、扶持貴妃家族,又留有余地。”
“確實,若帝后誕下嫡子,仍可立為太子,不至于現在就絕了后黨的念想。”陸邦籍略微思考了一下,又說,“如此看來,我們率軍抵京,也被義帝當作了有利的籌碼,成為懾服后黨和武勛集團的可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