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話該怎么說出口呢?總不能對人家說——你們家的事臭不可聞,外界的人都討論和鄙夷得熱火朝天,所以我就知道了。
那樣多傷人吶?
不管這帝都對這青脈一族抱有多少怨懟都跟他這個外地人沒什么關系,而且這次這位小王爺可被他那兄長整慘了,如今昔日寵兒逃獄流落,他不受寵的兄弟卻穩坐高臺,境遇差別讓人感慨。
所以阿珂里山就編了個謊,說自己不小心跟他關一個大牢里,他被送進去的時候看見過人又聽見過別人稱呼他,所以自己就知道了。
上宮羨點點頭,沒有多琢磨阿珂里山話的真偽,想來肯給他吃食的必不會是什么惡人。
“小王爺這是要到哪里去?難不成是想找到沿路的流民一起離開這兒?”阿珂里山語氣溫和,盡量不去驚嚇這個小王爺。
上宮羨確實也沒想好離開這耐以生存的地方該去哪里,這一路上他只管逃命,護送他逃出的親信在逃生的路上已被盡數屠戮,曾經的親衛則被公子誕以借口被看顧起來。
而他,除了一波又一波的軍隊外更是要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為了高價懸賞而捉拿他的“獵人”。
是啊……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還能去哪兒?
難道,真的要去封延大陸投靠那個不待見自己的舅母嗎?
上宮羨怎么想都沒能想通自己何至于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正自抽出間,遠處又傳來鞋子摩擦草地的聲響;上宮羨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要躲,但在躲之前他的身形顯然頓了一下,然后轉頭立馬對阿珂里山耳語道:
“不要告訴他們我在這兒,我保證,我可以給你更大的富貴,只要我到蘭??!”
說罷,立刻往自己本已骯臟的衣服和臉上抹泥,然后整個人躺到旁邊的泥洼里。
深夜中即便堆起了篝火照明的范圍也極其有限,就著漫過膝蓋的野草躺到泥潭中進行隱蔽確實是個絕佳的法子,沒想到這養尊處優的小王爺腦子還挺靈光,阿珂里山想著。
遠處傳來的摩擦和火把的星點光亮已愈來愈近;阿珂里山不動聲色的掏出一塊干餅子架到火上烤,那群人便在這個時候來了。
那是一群面帶犬神頭套穿著獸皮裙的人,這樣的標志在神川大地上只象征的一種類別,那就是“獵人”。
獵人一詞很廣泛,用到他們身上可以是接榜的賞金人、也可以是抓鮫補類的“玩意”販賣者、更可以是逮捕沒有契文的奴隸散賣人。
總之“獵人”分布于各地但在神川之上不是個受人尊敬和愛戴的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