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是溫度、天地還是山石海水,里面應(yīng)有盡有,但它的亂卻可表現(xiàn)在——水倒流、煙倒飛,有的地方該在頭頂?shù)摹疤臁睍诘厣希撛诘厣系摹暗亍睍谀泐^頂;另外同一個地方可在瞬息間出現(xiàn)春夏秋冬之景,讓你晃眼間便看清隨之共同亂象的生命變化。
但不論這個地方有多神奇,有多么的千變?nèi)f化也終究改變不了一個死律——昏暗。
這種“昏暗”非黃昏朝霞之昏,而是一種明明此時天上出著大太陽你卻怎么也見不到太陽、好似你的眼前蒙著一張厚重又不過分厚重的布一樣:看不清、道不明、摸不透;似乎光是存在的,但似乎它又不存在。
要說這兒能夠有什么不變的東西,恐怕就是這種令人壓抑和不自覺生出疲乏之態(tài)的“昏暗”了吧!
無鋒二人在這處古怪的空間里安靜的走著,仿佛周圍無形的壓抑令進(jìn)入它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變得沉默。
過了很久,踏過無數(shù)令人嘆為觀止卻又毫無新意的路后,煌山終于忍不住打破僵局主動問:“尊主,是這條道么?吠聞等人怎的不見了?”
無鋒面無表情看著前方機(jī)械性的邁步:“路不會錯也不當(dāng)錯,他們即便要做手腳為的也只是抓我而不是保護(hù)王冢。至于吠聞……”
無鋒突然停下來,還在四處張望戒備的煌山一個不小心撞到人家后背上;當(dāng)即立刻躬身道歉,卻聽見遠(yuǎn)處一個笑得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你我不愧共事多年,我就猜著你會到這里!你是來履行當(dāng)年一諾的?”
煌山抬頭一看,吠聞和一縱人已不知何時站在離他們不遠(yuǎn)處的地方滿臉陰笑的盯著二人;而吠聞等人的身后,卻是灰白單一、氣勢磅礴的白骨堆!
骨堆在地上層層疊疊成了座偉岸的“高墻”,零零碎碎卻又像是被某種看不見、感覺不到的力量凝結(jié)起來,一圈一圈、堆積如山的將中間五六丈左右的空地圍得水泄不通!
看著那些奪人眼球的尸骨,煌山下意識的瞥了眼無鋒似乎是想問些什么,但這個時候他看見的卻是無鋒極度慘白的臉和通紅的眼眶以及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極其危險的氣息——悲涼、憤恨、暴怒與不甘!
種種混合,居然就成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煌山瞬間想到了什么,大驚失色:“難道這是?!”
與無鋒這邊不同,吠聞見無鋒面色如此難看當(dāng)即露出兔死狐悲的感嘆:“無鋒!全朝堂的人都知道你同右協(xié)政使遼戈自幼交好。從小時算起到你二人執(zhí)事,哦,不對!應(yīng)該是從你倆小時候算到他死前,交情都過千年了吧!
這可嘆的是,如今你的生死兄弟因為你被埋在這不見天日的王冢里怨氣不散,你卻好端端的活著,錦衣玉食外還有眾多忠心耿耿的屬下不念你舊過,陪你共渡難關(guān)……你真的,不感到心里過意不去?你就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哪怕是一那么一丁點(diǎn)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