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玥目送冰藥遠去罷,立刻朝這處的另一側相鄰小岸而行。
那小岸比適才自己所處之處要大那么些,樹木卻繁茂不少。
等琉玥信步走至他之前所感知到的異常范圍不久后,他耳中傳來一些不大不小的動靜,這讓他沒有選擇直接上前質問,而是實時躲在一顆樹后觀望。
因為,那處異樣感應區域內發出的動靜他明銳的察覺到,那是來自于這些天頻頻“消失”的同伴身上。
——羲虺。
好像自煌山身體大好又可侍奉無鋒左右后,這個沉默寡言到會令人經常輕易忽略他存在的人便少有見過。
本來琉玥也對此不大在意,只是誰讓他在青霄的印證大典上來去匆匆得如此明目張膽呢?
所以他便得來看看,盡管無鋒未曾言明。
在琉玥前方不遠處可見一塊被人為清出的空地,空地上用樹干簡易的搭著窩棚。
此刻,窩棚外邊的鐵鍋正咕嚕嚕的冒著煙,當是在煮著什么,而羲虺正坐在架起的鍋旁以湯匙攪.動幾下鍋中物體,隨后再用木碗盛出。
他抬著碗朝身后窩棚走了幾步,又把碗放一個樹墩子上,然后左右瞅瞅,見周圍無可疑之處,當即扒開一處密閉遮掩的草堆,居然從里頭強行拽出個人來!
那人看胸脯的形狀該是個女人,只是被羲虺拉出來的時候渾身稀臟,臉上也有不少污垢,因此如果不從那個明顯的標志看的話,很難看出是男是女。
那女的應該還活著,至少在羲虺把她拖出來的時候她掙扎了幾下,但同時,她活得也并不好,因為她的狀態,看起來像是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個女人是誰?是羲虺帶進來的么?
據琉玥所知,羲虺并非一個風流之人,相反的,這人當是個陰冷的家伙,除了對無鋒和煌山畢恭畢敬外,對包括他的其余人都經常泛著一種愛答不理的冷意。
這個人,哪怕是遼戈的存余舊部、那些和他共事百年的戰友,很多時候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像如果琉玥不起用“心眼”就無法了解他一樣。
羲虺在把無力掙扎的女人拖出來后,接著抬起樹墩上的碗,急匆匆的吹都沒吹一下,便粗魯的一手卡住對方的下顎,另一只手便將碗里的東西一股腦的灌到對方口中。
那碗里物實才從滾燙的熱鍋里出來,那樣的溫度一倒進去,女人掙扎的幅度頓時大起來,同時口中嗚咽著,看得琉玥一陣心驚!
如果說,這種事情在人族身上發生,那么人族人必然會覺得正常,因為在妖族看來,人族喜歡“玩弄”也善于“玩弄”。
但妖族卻沒有這樣“玩弄”的習慣,在傳統的妖族習慣里,“殺戮”和“獵食”是一生中必然的過程,但對非敵人式的群體做出“消遣”式的“虐待和凌辱”……
——這恐怕,只有被翼族那群變態調.教出的人族才會有這樣令人惡寒的嗜好吧!
而羲虺為什么會出現這樣根本不合妖族習性的舉動?
難不成是這些年被派出去行事時,學了人族不好的一些風俗?!
想到此處,琉玥一股火氣冒出,但突然間他便又感覺到,這羲虺心靜里雖然充斥著憤怒和焦急,但同時也充斥著擔憂,而且,那樣的擔憂和焦急絕對不是負面的。
再用“心眼”去感應那個枯瘦骯臟的女人,這女人如此體弱似乎也并非什么外傷所致,更多的,當是被餓成這個樣的!
琉玥突然一笑,明白了其中關鍵,暗自松了口氣,不聲不響的走到羲虺二人身側,冷不丁開口:
“她不是我們,你這樣喂飯只怕要將這姑娘燙死啦!”
同時衣袖輕浮,還在傾倒的碗和里面的野菜肉沫都隨著飛出一旁落于樹墩,且水菜肉湯沒有一滴灑出。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