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司,十幾年前年名聲如雷貫耳,一戰屠城十萬人而令天下人膽寒。
甚至蓋過皇帝手足的兩位藩王,長陵王與靈邑王。
十五年前,前朝舊臣趙順王死守泗陽城長達一年之久,借地勢而為,修高墻,挖地溝,大罵徐衍王被離天道。負責主戰攻城的便是如今太監司首閣納蘭志金。城中兵甲一萬六千人,而納蘭志金率兵僅僅八千輕騎。趙順王本想出城死戰,卻考慮城中數十萬百姓性命。納蘭志金也不強攻,只是命人河內投毒,斷糧草,做那圍城狙殺之勢。城中終是有人忍受不了,率一眾家眷偷摸出城以降,結果男性被活埋、女性被剝光衣服吊死于城門口。此等行徑讓城內人神共憤,趙順王下令全軍出城迎敵,結果受了埋伏。哪里是六千輕騎兵?而是整整六萬重甲兵,結果可想而知,趙順王大敗。
可納蘭志金并沒有進城接管,而是繼續圍城,做那困獸之斗之事。很快城內彈盡糧絕,百姓饑不擇食。糧盡則食馬,馬盡食寵,繼而羅雀捕鼠,乃至樹皮樹葉,土里翻找蟲蟻。
再后來,便食人。慢慢城內道德盡失,三綱五常淪陷,人倫背道而馳。為求一命殺妻烹子,為食一頓手足相殘。很快,城內餓死者一二,被殺而食者七八,存活者不足一成。
待到納蘭志金帶兵入城之時,餓殍遍地,殘尸滿城,宛如人間煉獄。
無人知納蘭志金為何如此行殘道之事,從那時起,本是完整之身的他變主動自宮,建立太監司。
這一切,已經端坐龍椅的徐衍王,熟視無睹。
徐清沐聽著紅甲講述的王朝秘錄,心中一陣咂舌,還有人主動尋求凈身之事?下意識想起老乞丐的習慣性掏襠,越發覺得那兒發癢難耐,只是礙于身旁的曹丹,便硬生生忍了下來。
曹丹開口詢問紅甲:“那座泗陽城便是現在的酆都鬼城,至今無人居住,后改為樊陽的邊塞之城?”
紅甲點頭。
旁邊的韋不諒聽到樊陽城后,便好奇的走了過來,也開口詢問道:“不會是我們此行要去的那座樊陽城吧?”
紅甲再次點頭。
旁邊一直聽著入神的小女孩曹彤眼睛睜的賊大,一直專注紅甲講述這些軼事的小姑娘,心里本就充滿害怕,尤其講到殺人分食時候,更是下意識緊緊抱住曹丹的手臂,大白天愣是驚了一身冷汗。已經出落美人坯的臉上滿是驚恐。
徐清沐也不住咂舌,這也太巧了?
李誠儒慢慢踱步而來,仿佛還不過癮,接著說道:“世人只知道泗陽城一夜入酆都,卻無人知曉其中更為恐怖的秘密。當年納蘭志金不知從哪找來一眾術士,繞城設陣,更是在主城區上空設立三百六十五支地煞鎮魂幡,死后之魂無法入往生,年年歲歲困于城中。偌大樊陽城變成了養蠱之地,厲鬼相互啃食,不斷壯大,老夫幾年前路過時,依然有了化形之相,又經過這幾年,恐怕更為恐怖嘍。”
小女孩曹彤面如死灰,精致的臉上滿是驚恐,連同曹丹一起,二女瑟瑟發抖。
徐清沐倒是起了疑心:“這浩然天下君威浩蕩,君王就不派人出面管理?”
李誠儒不知從哪摸來一把瓜子,邊嗑邊說:“管理?世人皆怕惡鬼橫行,可最怕的更是人心。樊陽城近邊塞而遠中原,且不說本就路途遙遠行軍駐扎極難,就是超度一眾鬼魔,想讓中原住民再次舉家遷入此城?難上加難。所以皇帝陛下寧愿多出兵攻打蠻夷,也不愿再出手管理樊陽城。”
吐出一口的瓜子殼,繼續道:“當然,這些只是你們知道的小秘密而已,就連老夫,都覺得此事大有蹊蹺。”
胖子倒是沒有被這鬼怪什么的吸引,而是驚嘆于李誠儒那一口相當不錯的舌功。一大把瓜子扔進嘴里,不出一會便盡數吐出瓜子殼。這等靈活的舌頭,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胖子一臉賤笑,也同樣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