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皆盡阿諛奉承之詞,徐清沐對此并不反感,卻也從不當真。
從小清貧,在伏牛鎮生如狗牛,這些流入市儈的小心機,難登大雅之堂,卻也是底層百姓活命的基本手段。
桌上縣令得知徐清沐等人要去那九五朝歌,心下更是殷勤的獻上地方堪輿圖,講了一些路途中比較出名的景點,和一些奇人異事之地,繪聲繪色,手舞足蹈。
一直盯著一盤銀色小魚吃的公主徐洛,在聽得葬書山的一則山中鬧鬼傳聞時,來了十足的興趣。于是開口詢問了這一事。
那縣令立馬抓住機會般,侃侃而談。
“回稟公主殿下,這葬書山原名升遷山,是王朝四湖六山其中一座,離本湖一百二十四里,那兒的縣令是我的好朋友,是去往朝廷的必經之路。”
縣令試了個眼色,命令下人繼續端上一盤銀魚,放于徐洛公主面前。繼續說道:
“原本這座山相當靈氣,好多求官發財的書生進京科考之前,都會不遠萬里前來跪拜,而且山中秀麗富饒,也是眾多有錢人舉家出游的首選之地。那些年的山上風光,可謂名盛一時,最多時候,真的是人山人海。”
“可后來啊,有一對眷侶,不知何原因死在了山頭破廟中,男的是名讀書人,女的是山下富翁之女,兩人可謂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可真是可惜......”
縣令頓了頓,親自夾起一塊當地特產,放于徐清沐碗中。
“那男子死狀極慘,身體被刀劍砍傷、戳傷不下百次,全身骨肉剝離,尤其是臉上,已經完全毀容,根本辨認不出,滿地血污......”
說到此處,那縣令摟了摟衣服,顯得更為寒冷一般。
“女的全身穿著紅色長裙,裸露的手臂上刻下一‘生’字,上吊而亡。自此這山上怪事頻出,先是一對落魄兄弟失蹤,尸體被人發現之時全身已經血肉盡失,只剩下干癟的軀干;后又是一對父子上山砍柴,接連幾日都不曾下山來,直到三天后,同樣被人發現尸體血肉盡失,只剩下干癟的身體。”
縣令目光掃視眾人,仿佛使故事更具有渲染力般,陰森森道:
“后來那座山就改了名,叫做葬書山。意思是用來平息那死去書生的冤魂。久而久之,這座山便漸漸無人問津了。”
胖子看著徐洛陷入沉思,冷不丁拍了下后被,惹得小巧的嬌軀一震,胖子順勢摟過徐洛,出聲安慰。
縣令看著效果達到,好不滿意,拍拍肚子道:
“好在雖然這山是畢竟之路,但只要走山腳,便無需去那最為危險的山頂,山腳是非常安全的。”
那被酆都非人恐嚇過的曹彤拍拍漸顯的胸脯,長舒一口氣:“嚇死本姑娘了。”
同樣有些心有余悸的劍侍葉傾仙,也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
徐清沐卻開口問道:“可有人仔細辨認過那死去男子的身份?”
縣令明顯沒想著少年會如此行問,有些結巴道:“應該......應該......沒......沒有吧,當時一群發現的人早已嚇得肝膽俱裂,聽說后來報了官,可一群人上山后,那尸體竟然消失了,所以才顯得如此奇怪。公子為何問這些?”
徐清沐笑笑,說只是隨意問兩句。
下午一群人又打著王將軍的名號去看望了一眾老兵。對于王子乂的死,一眾人皆對著老兵隱瞞,只說是邊塞戰事吃緊,王子乂將軍實在抽不開身,暫且由他們代為前來。
老兵們當然相信。哪怕有些懷疑,都壓在了心底。
對于王子乂,所有人連那個最壞的念頭都不會有,也不能有。
徐清沐等人在傍晚時分才登上船,向著朝廷的方向而去。張寧告訴徐清沐,此行大約需要半年之久,路途非常遙遠,并好心教授了一些宮中禮儀,包括朝廷中一些勢力劃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