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清沐,放松了警惕,可見到身后跟著的紅衣女子和死尸一般的朝燮時,一眾將士神情極為緊張,就連蹲在門口的七上和八下,也呲牙咧嘴,對著徐清沐身后人做攻擊狀。
徐清沐示意不要緊張,隨后向眾人說明情況。
曹彤那妮子流著口水醒來,看見紅衣與木訥男子,嚇得秀眉一皺,幾乎是哭腔般喊道:“我是已經死了進地獄了么?”
一眾人捂嘴而笑,連那度日如年的紅衣女子,也露出些許笑意。
人間事,也有溫暖。
幾人在廟里吃下了晚飯,期間徐清沐詢問紅衣女子,身上的傷如何才能逆轉。
紅衣已經不需要人間煙火氣來維持生命,可還是接過了徐清沐燒烤的洞中生物,輕輕咬了一口,這十五年來第一次嘗到飯食,紅衣心中頗有感觸,開口道:
“雖然那天上月救下了我,可我本質上已不是人類,靠著一顆前年桂樹而活。不過隨著身體內精血的減少,這些年桂樹對我身體的掌控愈發的強了,等到整個身體都被桂樹覆蓋時,便是完全身死道消之日。”
隨即又開朗道:“早就活夠啦,只是眼瞧著燮郎這般模樣,看著他父親狠心守著那一魂魄不放,心中不甘,才日日煎熬,盼著有朝一日能夠再看看燮郎,當初那般風采。”
說罷,看向身邊男子的眼神,充滿愛憐。
徐清沐轉頭看向李誠儒,示意能否有方法讓紅衣姑娘擺脫桎梏。后者輕輕搖搖頭,注定是個悲劇。
那女子身體輕輕靠著朝燮,哼著一曲歌謠:
——七月山花開,是君思念如春來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采花等君至,天色漸晚,云霞西斜下
——歡樂聚,離別苦,最恨那相思,時間流逝未曾歇,卻不見來時云翻雨覆
——千秋萬古,多情傷離別,良辰美景,等君歸時歌舞
......
一群人或蹲或站,悉聽歌聲悠揚,心中情思良久。
一曲罷,紅衣女子有些羞赧,側身施了個萬福:“各位仙公見笑了。”
眾人皆鼓掌。
徐清沐打心眼里覺得好聽,便對著紅衣說道:“姑娘,可否告知此曲何名?何人所寫?”
紅衣女子有些開心,被人認可的歌曲正式旁邊朝燮親手所寫,于是開口道:
“此曲名《春華夜露謠》,是我家相公贈與我的定情物之一,也是支撐我活下去的信念……”
可能開了口,便覺得心中有些暢快,這十五年來除了那老管家,便再無一人能與之言,今兒個見了這么多可以言談甚歡的朋友,紅衣心下寬慰無比,接著說道:
“奴婢名方雪,是山下富賈方氏方園之女,相公正如公子所言,是縣令唯一的兒子。我們二人相識于這娘娘廟中,說來也巧,最后也死于廟中。”
說罷輕輕拉起朝燮的手,后者兩眼空洞,毫無反應。
徐清沐心有所想,方雪,只和自己一直掛念的人差一個姓,不知林雪是否還在伏牛鎮?自己寄回去的幾封信,也沒收到過回復。不過這首歌謠,是真的好聽。當下,徐清沐決定請求紅衣方雪再次唱一遍,自己好生記住,將來也唱與那林雪聽。
想必是極好的。
徐清沐開了口,那紅衣也挺高興,能夠被認可,是一種莫大的幸福感。當下便開了口:
“七月山花開,是君……”
……
徐清沐閉眼傾聽,聲音如鶯鳴繞耳,脆如刀切青物,清如泉下山澗。
眾人側耳傾聽時,一聲不合時宜的嘔吼傳來:
“灑家蹲了這么久,終是等到爾等妖族現了身。身后的村夫莫怕,看灑家一刀一個,砍了那這個妖魔鬼怪!”
未等眾人出聲阻攔,只見一上身赤裸的精壯和尚,手持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