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負心漢嗎?”
紅衣女鬼神情有些落寞,像是詢問徐清沐,又像是自言自語,聲音低沉,喉嚨蠕動,接著說道:
“他說會來接我的,可這一等,便是二十一年了......”
前朝覆滅,剛好二十一年。
紅衣繼續自言自語:“你說為官之后,便是你我二人相見之時,可為何遲遲不回?等的我心死,等的我身滅,等的我......好苦......”
隨著女子雙手掩面哭泣,周圍戾氣迅速上升,榭子里的桃花樹瘋狂搖曳枯枝,陰風大起,有陰物于黑霧中嗚咽。
老嫗神情有些驚恐,眼神示意徐清沐速速離開,伸手不斷在紅衣女鬼身上拍打安撫,蒼老的面容上聲音更加蒼老:“小姐,或許姑爺就快回來了,我們再等等,再等等......”
可那具紅衣掩面的身軀不住顫抖,聲音卻急速有清婉變得尖銳,一聲“桀桀桀”笑聲四起。
“還會回來嗎?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紅衣再度抬頭,原本的半張人臉上,血淚盡出。紅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徐清沐:“公子啊,為何讀書人,皆這般忘恩負義,卻又甜言蜜語?”
周圍陰氣大盛,房間中唯一一盞油燈火苗微弱,在風中左右搖擺,細看之下,火焰竟如人形晃蕩。
紅衣的氣勢還在不斷上升,老嫗的安撫并無任何作用,一時間紅衣女鬼聲音迅速沙啞,恐怖異常:
“回來了又怎樣,心不在我這了,負心漢,就該死!”
“讀書人,皆該死!”
身上紅衣飄渺,隨陰風鼓蕩,有無窮戾氣飛出。屋外的桃花樹下,也隨著女鬼的憤怒黑化,無數尸體破土而出,嗚嗚咽咽,向著屋子包圍而來。空中黑霧更甚,無數冤死不得往生的亡魂飛舞,左右聲音凄凄切切。
徐清沐隨即后退,愁離劍護主般迅速升空,在空中盤旋。
紅衣女子站起身來,捂著的眼睛血淚不斷涌出,依舊自言自語道:“我抓了你的部下,殺了你的親生父母,生吃了你的妻女,川郎,都死了,只剩你我了......”
聲音又急速低沉下來,恢復了剛開始的清婉:
“現在,川郎,我們可以成親了嗎......”
徐清沐如站薄冰,頭頂愁離飛舞,神情戒備。
身臨如地獄。
李誠儒有些焦急,尤其看到門外那些被載種在園子里的活人時,心中更有些惶恐。
左秋涼伸手阻攔:“再等等。”
李誠儒不解,等什么?眼見陰府上空的陰氣愈加濃烈,顯然里面發生了不為人知的異常。再等下去,徐清沐遇著危險怎么辦?當下就有些按捺不住,寄出赤練,準備強行破開,前去營救徐清沐。
左秋涼依舊負手觀望陰府上空,聲音低沉道:“別動,否則這座陰物法陣將會徹底消失不見,到時候連同里面之人,形神俱滅。”
李誠儒握了握手中劍,神情有些焦急。不過當下,還是相信了這個來歷不明的中年人。
直到陰府上空的那朵黑云透了一絲光亮,左秋涼才神色一松,翻手拿出一張布帛制的符箓,并攏右手食指與中指,對著前方陰府一聲爆喝,手指前指“去!”,那金色的符箓瞬間貼在陰府門上,隨后金光大盛。
“山神河伯,聽我敕令!起!”
手訣變換,左秋涼左手指天,右手按于眉心,低低吟誦數秒后,猛然用手拍于地面:“速來!”
一陣白煙涌動,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左秋涼兩眼泛白,如被附身般呆立不動,良久之后,才漸漸醒悟過來。隨后繞著陰府正門,左移二八一十六步,對著李誠儒喊道:“劈開它。”
李誠儒單手成劍訣,一揮手赤練便迅速飛了過去,在左秋涼手指方向劈開一道缺口。左秋涼率先進入,一步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