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沉重,那個一直以來,對徐清沐非常苛刻之人,教誨他書寫之道,教會他文字間情深義重,教會他書中萬斤功的讀書人......
已死。
向北而拜,心中念聲:“夫子,請走好。”
隨后轉(zhuǎn)向白發(fā)傅仙升:“請師伯受清沐一拜。”
傅仙升收起臉上玩味笑容,神情公整嚴(yán)肅,看著伏地而拜的徐清沐,坦然受之。隨后猛然一跺腳,周圍無形氣運升騰。
白發(fā)少年再一跺腳,有絲絲縷縷龍氣飄出,繞徐清沐三圈而入其體,消失不見。
隨后看著地上的徐清沐,傅仙升轉(zhuǎn)臉看著身邊的徒弟,有些得意道:“此子,可嫁否?”
林雪紅了臉,側(cè)身將傅仙升迎進屋內(nèi)。
踏入太和殿的那一刻,徐清沐已能感受到升騰的龍運,加之左秋涼也提過,要想完全修復(fù)這登仙橋,必須擁有完整龍運,才能進入那界空域。只是一直有疑惑不曾出口,這縹緲的龍運,究竟是何物?
更加好奇的是,傅仙升這龍運,從何而來?
進屋而坐,徐清沐便將心中疑惑說出,傅仙升撿起桌面上蘋果,咔嚓一聲,咬了一口。
“龍運,只是個好聽點的稱呼而已,實則為天地之氣運,也就是凡夫俗子口中說的‘受上天眷顧’。這世界上運氣何其多?你體內(nèi)那林震北的文運、王小麻子的武運、甚至于紅衣女鬼處被鎮(zhèn)壓的山水之運,都稱之為‘氣運’二字。”
咀嚼幾下,吞咽蘋果入肚,轉(zhuǎn)身指著身后:
“比如這以讀書入劍道的李誠儒,出生就是大氣運加身,不過不用羨慕,他呀,有運而無命,有氣而無形,為女人散盡一身讀書浩然氣,和那得天獨厚的劍道氣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李誠儒踏入房間的一只腳突然定住,瞅著眼前啃蘋果的白發(fā)少年良久,有些不確定的喊了聲:
“傅仙升?”
已經(jīng)被徐清沐拜過的師伯白發(fā)少年,轉(zhuǎn)過臉來,臉上滿臉不屑:
“喊你爺爺作甚?”
李誠儒確認(rèn)之后,雙手大拍:“還真是你!你個龜兒子命真大,呦呵,一身仙人遺蛻,嘖嘖嘖,大手筆,大手筆!”
李誠儒最后一音拖得極長,傅仙升兩眼翻:
“命不該絕,嘿,怎么著,站著沒我?guī)熜指撸芍鴽]我?guī)熜珠L的敗將,還要跟我比?”
李誠儒撓了撓褲襠,一臉認(rèn)真:
“仙人的,長嗎?”
......
看著眼前二人一來二去,徐清沐問道:“你們認(rèn)識?”
已經(jīng)將蘋果吃完的白發(fā)兩腿蹲坐在椅子上,屈指而彈,蘋果核精準(zhǔn)落入桶內(nèi),開口道:“不然你以為鳴鳳村擋下聞人博的截殺,是誰讓他去的?”
傅仙升于北山山頭落黑子四次,皆是殺局。
只是再次站起身時,頭上白發(fā)更甚,氣運更加衰減。傅仙升全然不顧,也不屑提之。
徐清沐了然,這世間本就沒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看也不看李誠儒,傅仙升繼續(xù)說道:
“天下所有氣運中,唯有這‘龍運’尤為奇特。一是唯有人皇身邊親近之人可擁有,二是可奪取而不用行天罰。”
徐清沐想起曾經(jīng)伏牛鎮(zhèn)那頭被閃電劈中的老驢,想起于升仙臺上為他而戰(zhàn)的老乞丐,皆是因為奪了他人文運武運而受到的天罰。心下明白了為何傅仙升可以放心的將龍運傳給自己。
也明白了為何太子徐培屢次提到的“天道之爭”,想來爭斗的,便是這龍運歸屬。
那為何傅仙升有這幾道龍運?他又是奪取了誰?
傅仙升蹲坐久了,可能有些不舒服,從板凳上站起身來,身高與李誠儒平齊。不過十二三歲模樣的傅仙升指了指身下褲襠處,又指了指李誠儒:
“走,迎風(fēng)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