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族鎮壓在此千年之久,爾等徒有其表的偽君子卻在浩然天下悠然自得,這便是你們人族所謂的道義?”
那年老書生冷哼一聲:
“咎由自取,怨得了誰?”
裂縫中的聲音變得尖銳而兇狠:“我族王者已降臨人間,不足一年半載,便可完全執掌天地!到時候,我看爾等,如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書生眼中有擔憂,眼下卻翻手間拿出一支通體雪白的毛筆,咬破指尖將鮮血灑至空中,以筆沾血。
“我梁皓,以身為媒,以血畫就,獻祭此陣!這人間,容不得爾等放肆!”
隨著周圍血色符文不斷完成,陣眼中的老夫子渾身如泄了精氣一般,迅速干癟下去。裂縫中有不屑聲音傳出:
“血靈陣?!那又能撐多久?蚍蜉撼樹罷了。”
梁皓想起那個少年的眉眼,想起那句“起而行之”,想起林震北的“不愿茍活一世”,突然大笑起來,這座天下的后輩,很好,很好!
一聲爆炸,梁皓瞬間化作一團血霧,盡數被那只懸浮、通體雪白的小聿吸收,隨后筆直插在那石碑上。
石碑上裂痕不斷減小,盡管微乎其微。
一滴鮮血從筆上冒出,滴落在地,綻開出一朵鮮花。
世間殺伐多刀劍,誰言筆下無丈夫?
南海,有漁船行駛于海面,突遇風浪。
浪高千尺而不墜,漁民甚異,撐船而逃。
巨浪背后,有通天大妖睜眼,目視這方天地。大妖頭頂戰立一人,渾身青色長衫,雙手負后。卻不似人眼,豎瞳而金光。青衫男子微微一跺腳,大妖立即騰空而起,百丈身軀蠕動,浪花飛濺。
撐船漁民躲閃不及,被巨浪掀翻,轉臉卻看見半個身軀探出水面的巨蟒,鱗片大如臉盆,頭生六角,吐猩紅蛇信,嘶嘶聲貫耳,伴隨巨大浪花,恐怖異常。
漁夫驚魂未定,突然背后一張大手撐起,帶他懸于空中,轉而視之,頭頂光禿無發,卻有陰陽雙魚盤旋,甚是玄妙。
漁民剛想說話,卻被光頭道人一記手刀砍在脖頸處,當即暈了過去。
“忘卻這事,無知亦是福。”
隨后腳下蓮花飛騰,帶著漁民離去。光頭道人看向百丈巨蟒:“好久不見,虬螭。”
站立于巨蟒頭頂的青衫人一腳踏出,南海海面瞬間平靜下來,接著,那被稱為虬螭的青衫人就這么憑空踏步,向著光頭道人緩緩而來:
“想不到三千時光長河中,黎月送你的三世輪回,你一世也沒抓住,真是可悲。”
青衫人冷哼,繼續說道:
“天幕將開,人間將亂,你不去護住曹彤最后一世,跑來南海作甚?莫不是想讓為交出螭珠,為那小人求一線生機?”
道人雙手合十,眼中‘卍’形旋轉,看著面前人:
“虬螭,以我命換你一個承諾,可否?”
百丈巨蟒眼中兇光大盛,連那青衫人眼中也有貪婪之色流露,吐了吐猩紅的舌頭,青衫虬螭看向老道:
“無悔?”
“無悔!”
“妥!”
與勾巨對坐的蘆三寸突然站起身來,盯著南海方向,臉色陰沉。
“師父,怎么了?”
蘆三寸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怎么搗鼓都是我人間自己的事,你們兩個一個妖族,一個落魄天神,當著我的面如此行茍且之事,似乎有些喧賓奪主了啊。”
勾巨起身:“師父,要不要我去一趟?”
蘆三寸收回目光,搖了搖頭:“你還未達到知命境,去了也沒用。”
勾巨心中了然,想起家中大女兒蔡楠楠境界一路飆升,雖然只融合了九重天,卻已是知命境劍修,嘴上便有了些笑意。可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對著蘆三寸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