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了些蒼老。兩角的鬢發上,有些雪白的落點,隨著那口酒下去,更加氤氳了些。
蘆三寸咽下口中酒:“好酒啊好酒。”放下酒壺,看著面前人:“成啦,十二境,結結實實的龍氣十二境巔峰!”
“龍氣?”李誠儒有些驚訝,早些年他倒是聽說曾經有人強行將靈氣置換成龍氣,只是有傳言那高人最后關頭,被那龍氣影響了心智,起了邪念,玷污了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師娘,后心中有悔,自殺身亡。自那以后起,就再也沒有聽過這類的傳言了。
蘆三寸眼中的驕傲更甚:“不然你以為,我十幾年的草灰蛇線,為的是什么?你當真以為,那被青冥帝君附身的徐衍王,能瞞得了我?這些事,不過是為了我選定的那三個人成長必經之路罷了。;”
李誠儒心中悚然,面前這個家伙,當年戮神之戰中,打架最沒用的一個,卻是坐鎮后方的軍師。
現在細細想來,那些不合理的事情,就變得非常合理了。
李誠儒再開口:“宋梓涵的死,也是你故意而為之?”
蘆三寸沉默了會,緩緩搖搖頭:“不是,這是他自己的要求。那日升仙臺上,我原本讓他假死就好,也就是你們看到的,借劍而自殺。可我這大弟子啊......”蘆三寸喝了口酒,似乎有些興致缺缺,聲音低沉:“非要讓我拿出那兩魄,一魄鎮于九天火海之下,一魄讓我隨身攜帶,說是能用到。再后來,他就找到了左秋涼的弟子,陳夜寒,借給他那九龍鎮魂棺,把自己的尸體養在其中。為了徐清沐這小子,真是......”
蘆三寸不再說話,只是低頭喝酒。
李誠儒看著眼前的蘆三寸,不知所思。自從戮神之戰后,人界徹底被打散,幸存的人道高手,或選擇飛升去了仙界,或身死道消,化作最后一點靈氣彌補這末法的人間。也是從那時候起,唯一存活人間的三位,便再也沒有了聯系,失去了彼此消息。
直到左秋涼的死,才漸漸浮出水面。看著以往對徐清沐百般阻撓、甚至下死手的蘆三寸,現在看起來,似乎每一步,都走的是為那少年好。
只是如今,李誠儒能夠感覺到,眼前這人的神魂,已經和當初的左秋涼一樣,開始了潰散。
不可逆轉的潰散。
“還剩多久?”李誠儒翻手間拿出兩個碗,用酒壺倒滿,推了一杯給面前的蘆三寸。
倒是有些驚訝,蘆三寸伸手接過酒杯:“連你也看出來我神魂出了問題?”
李誠儒翻了個白眼,自顧自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三兩個月還是能撐的,說了欠你一條命,那就要做到,沒做到之前,還是不能死的。”蘆三寸說的滿不在意,像是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世間最后的同道人,相視無言。
半晌,蘆三寸開口道:“關于曹彤的身份......”李誠儒搖搖頭:“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時光長河邊的黎月告訴我,這邊是那人的最后一世,如果連這一世都做了那飛蛾撲火之舉,世間便再無她了。”
蘆三寸點點頭:“彤生三撇,這三撇,徐清沐當真......”蘆三寸嘆口氣:
“當真有些還不起啊......”
最后,蘆三寸起身告辭,說是有些事情,要盡快完成,不然自己神魂碎裂后,真的再無機會了。李誠儒也不阻攔,喝了最后一碗酒,目送蘆三寸離開。
已經走至門檻的蘆三寸突然回頭,對著李誠儒一笑:“魏茹芝人,確實不錯,年齡都這般了,真不考慮?”
“滾蛋。”
蘆三寸哈哈大笑:“你看這名字,就很有意境嘛,至少,要比徐清沐和林震北,當年打賭的那頭老黃牛的奶,好喝的多吧?”
李誠儒瞇起了眼,有殺機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