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
隨著人間事的慢慢呈現(xiàn),一些背后的執(zhí)子者也漸漸付出水面,徐清沐對徐培的恨意更加少了,乃至于后來,變成了同情。
那種惺惺相惜、彼此同遭遇的同情。
多是無奈的。
兩人彼此心中都清楚,這般大人物翻覆手下,誰人能夠說對錯?世間事、世間人,皆能如此一般?
徐清沐想起梁皓老夫子,想起私塾中臨行的那晚,訣別前一向不喜歡舞文弄墨的林震北,突然跑到老夫子面前,神情像是變了一個人,極為恭敬的跪在那個對他苛責(zé)無比的古板老人面前,長揖不起:
「愿先生心境,四季如春,冬起寒霜初夏消!」
年僅十二歲的徐清沐自然不懂,只覺得梁老夫子的眼中,有東西破碎,亦有東西重生。
直到經(jīng)歷了如此之多人間事,那個被歲月追著成長的少年郎,背上的擔(dān)子、心間的憂愁、眼中的希冀漸漸多了起來,也看到了大好河山下的風(fēng)云詭譎,看穿了人心上的肱骨算計,更體諒了為數(shù)不多的溫情。
這也是徐清沐,之所以出手幫助徐培,破第四境的原因。
徐培,于他徐清沐來說,何嘗不是先生?
于他徐清沐而言,世間人、世間事,皆林震北矣!
兩人心思流轉(zhuǎn)間,一道近乎透明的身影飄然而至,正是徐清沐在墓穴處放開的心魔秋晴。秋晴眼中有些憂愁,聲音輕柔道:「公子,出事了。」
當(dāng)下,秋晴將墓穴中的情景說了一遍,兩名女子肖瀟與陳赟,還有王帥、白祈、靈兒,皆陷入昏迷,如何也叫不醒。好在身體特征穩(wěn)定,并無生命危險。在墓穴正中,有徐清沐留下的杏花酒,懸浮空中凝兒不散,上下沉浮,組成了「君子之約」四個大字。
聽完秋晴的陳述,徐培有些沉思道:「按理說,以周老的實力,大可不必躲著我們,正面廝殺的勝率極大,為何還要用那幾人的生命做威脅?君子之約,說的是什么?」
「應(yīng)該是劍無缺。」
徐清沐深思一會,繼續(xù)解釋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從一開始,周老的真正目的就是我,還有那把斷劍殤。」少年開始復(fù)盤,從梨蘭宮開啟鬼府的事推算起:
「如果我猜的不錯,周老真正的妙手開端,是林府林老爺詐死開始,甚至包括劍氣閣閣主司徒穹的詐死,也與他有著關(guān)系。之后,司徒靜下嫁梨蘭宮許昆,便是整個事件的開端,也正是因為此,才有了廣告天下少年英才年輕一輩,誘引至鬼府的狠手。」
徐培有些不明所以:「這是為何?」
徐清沐有些不確定,不過還是將心中的猜想說了出來:「我和那斷劍,應(yīng)當(dāng)都是「藥引」。」
「藥引?周老在煉藥?」徐培更加疑惑。
旁邊的秋晴眼神鄙夷:「太子都是不食人間煙火?」
徐清沐輕抬右手,示意秋晴閉嘴,隨后繼續(xù)說道:「那周老所行之事,當(dāng)是鑄劍,鑄人間或者說是神界最為陰邪的一把劍。」徐清沐想起周老拿出那把斷劍時的神情,那種眼神炙熱卻無可奈,讓本就得到徐培提醒的徐清沐,就開始留心懷疑。
直到周老無意中透露出他的心魔,徐清沐才有些確定,那周老當(dāng)是為了鑄劍!徐清沐的心魔秋晴告訴他一件事,那就是擁有這種特殊心魔的人,會有一項任何人都不具備的能力,將心魔鑄造在一把劍中,以心魔造劍,心魔死,劍魔生!
只是當(dāng)時的徐清沐,并不覺得為人熱情的周老會行如此慘絕之事,但是當(dāng)看到那心魔小十現(xiàn)身時,心魔與心魔之間那種特殊感應(yīng),讓秋晴為之心疼。
那種明顯不甘與不舍,卻無法反抗的悲情。
徐培大為震驚:「心魔劍?我倒是聽葉??老兒說過......」
也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