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仙臺上的徐清沐,緩慢站起身來,伸出唯一的左右虛握,地上一直掙扎的木劍,像是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劍身都有些歡快起來。一抹流光似的從地而起,瞬間落在少年手中。
金黃的劍瞳、質(zhì)樸的長劍、重新覆身的白色長衫,唯一與背后巨大法相有些不同的,便是頭上束起的頭發(fā),少了跟玉簪。
少年微微抬頭,看著那耀陽一次性降下數(shù)十道金色閃電,眼中戰(zhàn)意昂揚(yáng)。
“老神王,這徐清沐破境了?”
劍無缺同樣抬頭看著已經(jīng)沖向那閃電的少年,眼中驕傲之色盡顯。看看,這是我劍無缺的徒弟!
黃羲搖搖頭:
“沒呢,這小子壓了一口氣在心間,想以此來鞏固最近提升較快的境界,而鞏固的方法,便是準(zhǔn)備在破開那離火境的過程中錘煉自身。”
禍福相依。
劍無缺有些得意,伸出胳膊搗了搗身邊的老神王,那佝僂的背想要努力挺挺,可無奈長久的弓腰,已經(jīng)讓老人再也無法抬起那根曾經(jīng)神族都要仰望的脊梁骨。老人笑呵呵: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好的少年郎呢,又怎么會剛好是我徒弟呢?!”
黃羲瞥眼,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真他娘的晦氣!”
當(dāng)年一腔熱血,此時盡數(shù)化為內(nèi)心無比的滿足。
人吶,年輕時候要活出人樣的抱負(fù)與理想,晚年時候都會被兒孫的微小成就取代,那種滿足感,比當(dāng)年自己一劍開天,還要大!
黃羲滿臉不屑,可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到蝶祁睡得安詳時,不動聲色將先前吐出的那口痰,用腳碾了碾。
空中,徐清沐帶著身后巨大的真身法相,想著那灼灼耀陽一劍劈出,反而對那些攻擊力同樣不弱的金色閃電視而不見,任由閃電劈在身上。可比之前要詭異的是,那些閃電皆被少年體內(nèi)不由自主散發(fā)的龍氣抗衡掉,實(shí)際上劈在身上的攻擊力,少之又少。
徐清沐一劍抹掉最后一次攻擊,背后潔白的羽翼重新張開,懸浮在半空中,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怎么,我徒兒這是再等下一次攻擊?”
劍無缺將那“我徒兒”三個字咬的極重,看著黃羲開口道:“嘖嘖嘖,不愧是我徒兒,戰(zhàn)斗時都在思考怎么提升自己!”
“你可......真該死啊!”
浩然人間。
最后一座法陣徹底消散,空中巨大的猩紅裂縫,終于在一道長數(shù)百萬里的劍氣下,砰然碎裂。蕓蕓眾生千萬人間性命,皆抬頭注視如同深淵巨口的天幕。
無數(shù)家國情懷撐起膽量的年輕修士,手中佩劍輕鳴,欲與天公試比高。
老一輩修士,皆換上壽衣,三兩成群站在半空,面露笑意,談笑風(fēng)生。
唯有幼子與婦孺,以淚覆面,心中牽掛是否會去而不返的丈夫,和不知道人間會怎樣的未來。
司月湖。
無數(shù)北冥妖獸盡皆起身,在空中懸浮,為首一人黑衣青年,身邊站著伏牛鎮(zhèn)那頭林震北與徐清沐皆騎過的老黃牛。
“弟弟,當(dāng)真不走了?”
黃牛無聲,只是碩大的牛頭輕輕晃了晃。
“想來那蘆三寸,估計此時也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吧。真厲害啊,從二十年前開始,一步步的算計,一步步的草灰蛇線,為的只是人間的勝率,多了一絲......”
老黃牛“哞——”了一聲,算作贊同。
“大丈夫手中四兩劍,心中萬丈樓!唉,此生比起來,我等遠(yuǎn)遠(yuǎn)不足,不足啊......”
可隨后,北冥帝君的神色便有了些變化,堅韌與復(fù)仇的怒火皆出,看著不斷靠近的神界士兵,這個曾經(jīng)附身在徐衍王身上的北冥帝君,猛然化作一條巨大的虬龍,隨后搖晃身軀,對著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