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依舊瓢潑。
似乎在給予大戰之后的山南邊境一場凈化之水。
青陽城中,一房一戶中點著微弱的油燈。
風雨飄搖,拍打著山城百姓的門窗。
城北坊司衙門。
大堂之中,已經不見了徐小娘和丁老的身影。
兩人領命后,便開始著手準備青陽城后方的一應接應事宜。
甲服醫藥,都要為前線退下來的山陽軍傷兵做好準備!
金禮禮則是去了偏堂之中,與陳安南和黎揚一同守著還在昏迷的于青也。
“老穆,你說陳帥離營,會不會是因為大將軍......”
李醇惴惴不安的開口說著。
只不過他還未說完,就被穆森然不耐煩的打斷:“別瞎說!前線戰事大捷!我們只需要守好后方就行!”
話是這么說。
但此時的穆森然,身上的濃郁血氣,卻是逐漸加重。
如果不是需要隨時應對城中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一身深色刑坊坊服的穆森然,恐怕已經在刑所之中,度過一個極度血腥的雨夜了。
大江村外,那是南蠻的最終謀劃。
這一點,當時在場的穆森然,看的明明白白。
本以為那個莫名其妙破入上三品入圣大境的豺主魁琛,是因為怕安南公的回返,才急急帶著江姓小姑娘歸蠻。
但事實似乎并非如此!
至少身為山南兩州第一強者的陳朔方,在奉蠻兩軍的凰脊關終戰落幕后,并未第一時間得到他的消息。
陳家二代兩人不約而同的奇怪行徑,也讓大堂之中的兩人有著別樣的猜測。
急匆匆的腳步聲再次破雨傳來。
“報!府司系官員三十七名,已全部控制!其中東城主事,以及南城司吏因不循規矩,已被黎坊主下令斬殺!”
一名披著蓑衣的坊士稟報道。
李醇和穆森然相視一眼,道:“你即刻回稟黎坊主,戰時特例!府司系初四品以上官職圈禁府司衙門,其余官員不論是何身份,皆暫押刑坊!待大將軍歸來之后得令處理!”
“屬下領命!”蓑衣坊士抱拳應道。
“府司州牧這次壞了規矩,有通敵之實!于城于國,都是罪不容誅!不論山北怎么對我山南如何不滿,在這個節骨眼上......”
李醇未說完,就見穆森然再次沉重的搖了搖頭。
城北除了府司系官員外,還有一名前不久手持圣旨的太平郡使者。
在這場戰事中,更是輔助府司蘇新藤,把掌了部分巡城權限。
這也導致了大江村外一開始的那些事情。
而蘇新藤的叛國通敵,更是從很早之前,便已經存在了!
只不過蘇家父子兩人,在大江村谷場之上,已經被于青也和隨著江蝶衣歸蠻的趙應欒殺掉!
雖然有些不符大奉官場規矩。
但蘇家通敵之事無疑,的確當死!
其實很多人都明白,山北太平郡于山南的矛盾,早已是眾人心知肚明的問題。
只不過這場戰事過后,山南會如何抉擇,似乎已經有了一定的指向!
那個不可訴諸于口的大逆之事!
蝶蠻血脈,南蠻氣運......還有那趙應欒,前朝大鸞遺脈,與沉睡蘊養了四百多年的氣運共鳴,一并被南蠻中央王庭帶走了!
這些事情,都不得不讓兩人很是頭疼。
屋外,隆隆聲漸小。
這場冬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轟~!
平地之上,又是一聲驚雷般的炸鳴。
李醇和穆森然都是匆匆向著堂外望去。
“林重!”
李醇低聲喊道。
坊司大堂外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