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逐漸蔓延了整座張家府宅。
夜色之中,卻是少了本該有的喧囂吵鬧。
于青也走入了這間被火光環繞的廳堂宅院。
他的目光穿過院落和廳堂,主座之上,一身綢緞錦袍的中年男子披散這頭發,手中握著一柄還在滴血的短刀端坐在那里。
他的身上,帶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于青也看著廳堂內如同瘋魔一般的中年男人,微微愣了愣。
“來了。”張勇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換作夜晚之前,估計沒有人會想到,這個本該是一副怯懦舔狗模樣的江南第一商賈之家的家主,竟然也有如此血腥的一面。
當啷。
張勇把手中帶血的短刀隨手仍在了地上:“我知道,你叫于青也,來自山南郡!”
少年打量著已經是血肉模糊,淌出一片血泊的兩具尸體,沒有說話。
他的身后,沐尉長長嘆息了一聲。
白薇和黃靈兒停步在廳堂門口,都是眉頭緊皺的看著廳堂內有些血腥的畫面。
渾身是血的中年男人的身上,并無勁氣和神意的波動,很顯然連九品相體武者都不是!
聯想到張家發生的那些事情,一個普通人能做出如此血腥之事,顯然是蓄謀和壓抑了很久!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了……咳咳……”張勇說道。
今晚張府無人注意到張家少夫人所在閨院的動靜,以及這場莫名其妙就燒起來的大火和反常的寂靜,皆是出自眼前這位張家家主之手!
中年男人看著慢慢走入廳堂的少年,再次沙啞著開口說道:“你和穆王府的事情,我并沒有參與其中,或者說我能有什么資格參與其中?”
于青也微微皺眉,仍未接話。
張勇的意思很明了,殺掉白曉文的事情他知道,但卻并非是他授意或者說與人合謀。
“無妨!你不說,那就我來說!”
張勇見他不語,不禁自嘲一聲道:“付護院已經離開了,他是穆王府安排在我張家的三名六品境武修之一!早年之間,我對其子有過一樁恩情,所以今晚之事有他幫我!”
“另外一名六品境你看到了,被付護院暗中下了藥,一身武道修為被迫,就被我殺了!”
“嘿嘿!這家伙,明面上稱我為家主,實際上和白曉文狼狽為奸!忒!老子刮了他一兩百刀,真是該死!”
于青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地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誰能想到這之前是一名六品境武修?
在蝎玖兒閨院中,感知到的六品混一境的武修氣息,大概是張勇口中所說的付護院。
中年男人臉上的猙獰一閃而過。
他看向少年年輕的模樣,又是說道:“傍晚的時候,收到酒館那邊來信,說松兒今天白天已經見過你們,我就知道你們今晚會來動手……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你就是當年那位狼蠻蠻修所說的山南少年!”
于青也皺眉,張家家主似乎知曉白叔與張勁松的約定。
他對自己的兒子的關心,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因為按照張勁松所說,白狼其實并未與張家牽扯太多,而是兩人私下的一些交集。
于青也看著張家家主,說出了來到這里的第一句話:“所以你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張勇重重的咳了兩聲,點頭道:“差不多吧!這不就是那人想要看到的局面嗎?覆滅張家,削弱穆王府對江南兩郡底層市井的掌控!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聚焦在穆王府之上!”
是的。
張家覆滅,不論葬于誰手,都將再次引起眾人的一番注意。
之后便是再次深挖這些時日以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