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帶著江南冬季特有的濕寒,吹入破廟之中。
老黃抬頭朝著廟外看了一眼:“喲,都出太陽咯!”
于青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金紅的晨曦打在屋檐上灑下來,破除了一絲冷意。
他看似不經意的問道:“黃伯,你告訴我,從到山北之后,那個人和你聯系過嗎?”
老黃就是自己那個親爹留下的后手,這一點已經是毋庸置疑的。
先前聊了那么多,一直沒有去提到這點,也是故意把關于那個人的事情留在最后。
一旁的沐尉和黃靈兒,都是直直的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語。
他們已經從于青也口中聽到過多次關于“那個人”的事情,但也僅僅止于這三個字而已。
老黃停下手中的酒壺,沉默了一下說道:“收到過主人的傳信。”
于青也身軀微微一抖,雙手下意識的握緊:“他,在信中都說了什么?”
老黃又是想了想,說道:“主人只是讓我暗中照看好少主!”
“這一路上,少主已經做的很好了!”他笑著補充道,“如果不是少主故意讓自己陷入了呂家小子的圍困之境,恐怕也不需要老奴在這里現身了!”
于青也沉默了一下,皺起眉頭問道:“那個人,他到底在謀劃著什么?有什么事情能比見自己的親兒子一面更重要?”
老黃喝了一口酒,沒有說話。
于青也靜靜的看著微笑不語的老黃,忽然有些氣惱的說道:“這十五年來,他把我放在山城不聞不問!等我到了青州城更是以我為餌,有他這樣做父親的嗎!?”
老者無聲的笑了笑,嘴角的苦笑略微濃厚了一些。
于青也看著老黃沉默不語的模樣,再一次無名火起,有些賭氣的怒道:“不能說嘛?這些所謂的布局布局......都是在暗中見不得光的布局!有什么意思!”
黃伯張了張嘴,想了想說道:“少主,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主人他......”
于青也擺了擺手,制止了他說話,依舊發著牢騷。
“一直趕著我往東去,就是要讓我去到那什么東極之地,有什么意思嗎?!留下這枚云狩青符,他真以為我稀罕?他有沒有想過,這些年來,我是怎么過的?真的需要他安排的這些嗎?!”
面對著是自己親生父親安排在自己身邊,卻是直到今日才知道其身份的老黃,于青也心中的抑躁情緒卻是不停的翻滾著。
“少主......”
老黃艱澀的開口,卻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從他去到山城,在徐記面館安頓下來后,可以說是暗中看著于青也成長到現在的模樣。
少年在山城的小心翼翼和謹慎,一直都是一件讓人心疼的事情。
特別是大江村谷場內,江蝶花的身死,蝶衣和趙應欒的離開,對于青也內心造成了不小的創傷。
他們對于自小謹慎生存的于青也來說,感情濃烈程度,早就超過了一般的兒時伙伴。
于青也低著頭,他其實也明白,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是迫不得已在行事。
只不過對于親近的人,總是想要尋求一些依賴,所以才會有些任性的向黃伯抱怨這些。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倔強的少年,黃伯眼神卻滿是歉意的說道:“少主,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于青也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道:“沒什么,這么多年來反正都習慣了!”
老黃目光柔和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能這樣發泄出自己心中的怨念,其實比一直埋藏在心中要好的多。
不然那樣才是對那人不可原諒的怨恨!
而于青也之所以說這么多抱怨的話,其實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