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右手食指,顫抖地指著申小甲道,“你完了……這個月衙門給你發的俸錢得盡數賠給我買湯藥!”一屁股坐在地上,踢擺幾下雙腳,“不給錢,我就去衙門告你!順便把你昨晚睡覺時罵縣衙老爺是什么王八蛋、敗類、寄生蟲的夢話也一并說出來!”
申小甲眼角抽搐一下,斜眼看向天上的烏鴉,故作沒有聽見老曲的話一般,跳著腳追打烏鴉,逃也似地離開醉月樓后院,“該死的黑毛畜生!居然敢搞大老曲的頭,一會兒非拔光你的毛不可!”
老曲吹胡子瞪眼看著申小甲的背影消失在院門處,揉著額頭崢嶸的肉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目光移向先前烏鴉所立的那棵棗樹,眉頭微微蹙起,雙耳一動,忽地聽見身后柴房傳來一陣響動,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笑容,嘀咕道,“又有小老鼠溜進來了,麻煩!”
正當老曲想要朝著柴房走去時,醉月樓里傳來一陣響遏行云的女人怒喝,“王八蛋老曲!死哪去了?什么時辰了,還不趕緊出來招呼客人,這個月工錢不想要了嗎!”
老曲面皮一顫,速即滿臉堆笑地轉身走向醉月樓客堂,高聲應答道,“來咯!掌柜的莫急……”剛邁進客堂,便看見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婦人站在柜臺后,劈里啪啦地打著算盤,快步走了過去,一手按在算盤上,面色苦澀地笑了笑,“掌柜的,別再扣了,再扣我這個月就要倒貼了。”
“招你一個人得養兩個人,”中年婦人鳳眼一斜,板著臉道,“你還偷奸耍滑,真當老娘是活菩薩不成?想干就干,不想干趁早滾蛋!”
老曲取下肩上的白色抹布,佯裝擦拭著柜臺上的灰塵,諂媚地笑道,“這就干!您就是那坐在蓮花上的觀世音菩薩,心胸廣大!手下留情,好歹給我剩幾個酒錢……”
中年婦人伸出如蔥白般的手指在老曲的手背上畫了個圈兒,嬌笑道,“不扣工錢也成,你不在白天出力,那就在晚上多流點汗吧!”
老曲急忙縮手低頭,卻正好瞧見兩座傲然挺立的山峰,咽了咽口水,干咳一聲道,“晏燕,咱倆相交十多年了,彼此知根知底,你就別逗我了……這火燒起來容易,撲滅可就很費事了。你的心里住著一個未亡人,我的夢里也有一道白月光……小甲和你兒子也是穿著一條褲衩長大的,咱倆要是滾在一起,那兩個小子得提著菜刀追殺我八百里。”
“慫貨!”晏燕一臉無趣地收回手指,揉捏了幾下脖子,從柜臺下拿出一個石榴大小的酒壇,“要喝酒不必出去買,咱這兒也有,酒錢就從你工錢里扣好了。”
“您知道我不止是為了去喝酒的……”老曲尷尬地笑了笑,“就想時不時地遠遠望她一眼,余愿足矣。所以,這酒錢……”
晏燕冷笑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用小甲的話講就是舔狗……不就是一個老鴇嗎,想要你就把她買了,還扯什么白月光……呸!”
“那不行,這種事得兩情相悅,是要過一輩子的哩!”老曲搖搖頭,“晏燕,你也愛過,痛過,舍棄過,后悔過,應該知道強扭的瓜不僅不甜,還有毒。”
“行啦行啦,”晏燕不耐煩地將小酒壇放在柜臺上,“不扣你工錢,這酒算是對你昨晚在酒樓忙里忙外的獎賞……”見老曲立馬就要拆開封蓋,當即伸手蓋在酒壇上,“這會兒不能喝,咱倆先去一趟你的柴房,你的活兒好,得先幫幫我……”
老曲擺出一副苦瓜臉道,“晏燕,我真的不行,你要是想春光乍泄一下,就找廚子吧,他對你垂涎已久……”
“滾蛋!想什么呢!”晏燕翻了一個白眼,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我昨晚睡落枕了,想讓你幫我捏一捏,你的手法不錯,上回幫我按過之后立馬就好了,否則你以為我憑什么要給你這壇酒?”
“原來如此……早說嘛,嚇我一跳,我以為你要和我在柴房里做一些干柴烈火的事情……”老曲裝模作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