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曲抬起頭,癟了癟嘴道,“吳青,你要先搞清楚啊……當(dāng)年是你師父要射我,可不是我要砍你師父!以牙還牙,以箭還箭,我把他射出來的箭還給他,這也有錯(cuò)?雖然不小心插在了他屁股的中間位置,那不也是因?yàn)樗慌浜下铮 ?
“天下最快的武器只能有一樣,要么是寒月刀,要么是黑羽箭!”吳青松開弓弦,射出蓄勢待發(fā)的三支黑箭,寒聲道,“因?yàn)槟愫湍愕牡叮規(guī)煾负臀疫@個(gè)天下第一殺手成了笑話!十年了,這個(gè)笑話該結(jié)束了!”
“看來講道理是講不通了!”老曲沉沉嘆息一聲,盯著那三支風(fēng)雷滾滾的黑箭,砸吧一下嘴巴,緊了緊握刀的右手,淡然道,“那就打吧!打到你肯講道理為止!”
吳青不停地從箭囊里取出黑羽箭,不停地彎弓,額頭滲出一顆顆汗珠,直至射完最后一支箭,也耗盡全身最后一絲氣力,面色蒼白地笑道,“我有十支箭,你卻只有一把刀!”
十支箭,錯(cuò)落有序地射向老曲,每一箭都帶著令人駭然的呼嘯聲,就像是化作了一頭頭兇狠的猛獸,咆哮著奔向老曲,封死了所有可以閃避的方向。
若是常人早已嚇破了膽,只能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地坐以待斃。
但老曲不一樣,他手無寸鐵時(shí)便敢直面黑羽箭,更何況現(xiàn)在手里還有一把刀。
“破你的箭,只需要一刀!”老曲深吸一口氣,右腳猛地向前一踏,周身殺氣凜然,長袍迎風(fēng)飄展,舉起寒月刀,斜劈而下,暴喝道,“一笑月寒煙暝,人間萬事都休!寒月第一式,煙暝!”
話音剛落,寒月刀卷起泉池里的水形成一道寬若門簾的水刃,斜斜地劈向那十支尾羽燃燒的黑箭!
水火不容!
嘣!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在老曲和吳青之間炸響,緊接著便是黑羽箭火焰被澆滅的滋滋聲。
箭落滿地。
濺落滿地。
但水刃濺落滿地之后,藏在其內(nèi)的刀光卻未消散,仍舊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劈向吳青,剛猛強(qiáng)勁!
吳青握著萬石弓的手不禁又一次顫抖起來,與先前的興奮不同,這次是一種令他覺得有些可恥的情緒,害怕。
一個(gè)殺手要是在殺人時(shí)心底產(chǎn)生了害怕的情緒,那么這個(gè)殺手這一輩子也就完了,自此不過是行尸走肉罷了。
怎么可以害怕!
他是吳青,一箭南來,鐵血無情的吳青!
他是天字殺手榜第一的吳青!
吳青羞惱地嘶吼一聲,左腳后撤半步,橫弓平舉胸前,緊咬牙關(guān),硬抗那一道冷似寒月的刀光。
萬石弓與寒月刀齊名,自是不懼這一道刀光,兩者相撞,刀光消散,弓上留痕。
可握弓的吳青卻是見識到了刀光的恐怖,驚懼之下,竟是連連退后數(shù)步。
最激烈的戰(zhàn)斗,往往結(jié)束得也最快,殺手之間更是一招便能定勝負(fù),也決生死。
誰弱誰輸,誰輸誰死,怯弱也是弱。
噗!吳青噴出一口鮮血,左腿半跪在地上,右手拄著萬石弓,挺直身板,面如白紙道,“好霸道的刀!好陰險(xiǎn)的刀!”
老曲收起寒月刀,摳了摳鼻孔,斜著眼看向吳青,表情古怪道,“陰險(xiǎn)不應(yīng)該是殺手的必備素養(yǎng)嗎?做第一,你還湊合,做殺手,你太嫩了!喂,你師父真是你殺的嗎?我表示十分懷疑,那老家伙的箭是沒有你快,但比你會(huì)殺人!”
吳青像是被人揭開心底瘡疤,一邊強(qiáng)提一口氣,抬起左手悄悄摸向箭囊底部,那里還有一支箭,可以搏命一擊的箭,一邊紅著眼道,“等你死了,可以自己去問他!”
老曲興趣索然地撇撇嘴,鵝行鴨步地走到申小甲旁邊,眨了眨眼睛道,“我知道你箭囊之下還有一箭,但我勸你還是不要射出那一箭,你會(huì)真的沒命的……”指了指地上的申小甲,清了清嗓子,“你看……這小子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