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埋怨道,“你就這么任我睡在外面?即便不把我抱進屋里,也該給我支個枕頭啊!”
老曲輕輕地“哦”了一聲,面無表情道,“我以為你會很快自己醒過來,沒想到竟是在這睡了一晚,確實高估你了。”
申小甲翻了一個白眼,翹著二郎腿看向老曲,忽地笑道,“老曲,我昨晚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什么夢?”
“江湖夢!刀光劍影,血雨腥風(fēng)!”
“江湖本來就是一場夢……”老曲繼續(xù)低著頭清掃落葉飛花,漫不經(jīng)心道,“睡了一夜,做了這么長的一個夢,學(xué)會了幾成?”
申小甲嗖地一下從地上跳起來,鼻孔朝天道,“不說十成,至少有七八分了吧。”
老曲折下一根樹枝,扔給申小甲,摳了摳鼻孔道,“耍來看看!”
掂了掂手里的樹枝,申小甲活動了幾下手腕,滿臉自信道,“瞧好了,讓你見識見識小爺異稟的天賦!”
說罷,申小甲一邊舞動樹枝,一邊高聲報出寒月九式的招名,只是看上去就像某種廣場上流行的舞蹈一般。
老曲額頭上漸漸鼓起幾根青筋,眼神冰寒道,“行了行了……小甲啊,以后你跟人打架的時候記得千萬別報出招式的名字……”
“為什么?我看你和曾八都喜歡打架的時候念幾句,那氣勢,那格調(diào),真真有絕世高手的風(fēng)范!”
“因為我們本來就是絕世高手,念不念都無所謂,別人怎么都防不住……你念出來就不行,容易被人找到可乘之機,破解招式……呃,記住也不要說你的武功是從我這兒學(xué)的,省得……”
“這個我懂!”申小甲對著老曲眨了眨眼睛,“就像菩提老祖讓孫悟空不要報出師門一樣,你是怕我將來仗著這身武藝闖下大禍,給你添麻煩嘛!”
“懂就好……”老曲面色有些不自然道,“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刀的真意在于藏,寒月之所以沒有刀鞘,便是為了藏。很多人以為的藏,是藏刀于鞘的藏,其實不然,大隱隱于市,深藏即是不藏,露刀身而不露刀意,才能有突如其來的驚艷一刀!”
申小甲摸著下巴思忖片刻,連連點頭,正要再和突然快步走向廳堂的老曲交流一些武學(xué)心得,一扭頭,卻瞧見老板娘晏燕光著腳站在酒樓屋頂上,納悶道,“老板娘這是在干什么?”
“她在找他的兒子。”
“晏齊?他醒了?”
“比你先醒一個時辰。”
“他睡得比我早,比我早些醒來很正常……他去哪了?”
“他醒來后先是去了一趟煙雨樓,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來后鬧著要學(xué)你那個故事里的灰色烏鴉一樣,說是要找個懸崖跳下去……”
“荒唐!他是人,又不是鳥人,本來就不會飛!”申小甲見老板娘忽地在屋頂吟唱起他以前寫的那首昔人已乘黃鶴去,咧咧嘴道,“老板娘不去把晏齊拉回來,站在屋頂上唱歌干什么?”
老曲癟了癟嘴道,“晏齊一溜煙就跑沒影了,老板娘站在屋頂上想看晏齊會從哪座山崖上跳下來,到時候好去收尸……對了,老板娘說晏齊是因為你的故事而跳崖,到時候找不到晏齊的尸首,就用你的尸首代替!”
“胡鬧!”申小甲面色一白,“酒樓才多高,山崖有多高!她怎么可能瞧得見,我這就去把晏齊那個混小子拉回來,省得一尸兩命!”
話音未落,申小甲便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酒樓,在大街上左右望了一眼,想起了小時候他們經(jīng)常去掏鳥蛋的那座斷腸崖,立刻拔腿沖向城外。
半炷香之后,申小甲終于在山崖邊上找到了一身綠袍的晏齊,喘了幾口粗氣,慢慢走了過去,在晏齊旁邊站定,順著晏齊的目光朝山崖下看去,輕聲問道,“你在看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