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樣的漏洞?”
“一個黢黑的漏洞……”申小甲一臉心疼地看著江捕頭飲酒吃肉,索性自己也抓了一大把牛肉塞進嘴中,從懷里取出那張沾著黑漬的白帕遞給江捕頭,面沉如水道,“麻子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沒了,得有人幫他討個公道!”
“怎么說變臉就變臉,黑得跟鍋底灰似的,不就是吃你幾片牛肉嘛,不至于不至于……”江捕頭接過白帕,掃了一眼上面的黑漬,遞還給申小甲,長嘆道,“小甲兄弟啊,有時候太執著不是好事,須得學會放下,人生許多不快樂都是源于放不下,適時地裝裝糊涂,日子才能過得下去。你看看咱們那位大老爺,他就很會裝糊涂,打這路過三趟,連我去干什么了都不問一句。”
“我這人就是不會裝糊涂,天生的,改不了!”申小甲舉起另一個酒壺,一仰頭,狂飲一口清酒,“快樂的日子我要,敞亮的公道我也要!”
“麻子的公道還是暫且緩緩吧,咱們先把月神的案子了結了要緊,留給你的時間不多……現在制墨坊的人都死了個干凈,你接下來要怎么做?”
“先去制墨坊看看……”
江捕頭深深地看了申小甲一眼,面無表情道,“你不相信我的話?”
“自己人都信不過,那我還能信得過誰……”申小甲搖搖頭道,“人死干凈了,地方又沒弄干凈,該埋的埋,該挖的挖,那么大一所宅子,總有些藏污納垢的角落。”
“也好,口說無憑,眼見為實!”江捕頭站起身來,深提一口氣,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道,“不過提前跟你說一聲,場面多少有些不好看,別被嚇哭了……那是一個血淋淋的修羅戰場!”
申小甲也跟著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癟了癟嘴道,“你以為我還是三歲的孩童嗎,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男人了!走吧,早點去早點回,勘察完現場,我還要去監牢里找人聊些心里話……”
“有干勁,我喜歡!”江捕頭摸了摸八字胡,將清酒舉到頭頂上方,傾倒而下,從頭澆到腳,強打精神,抹了一下臉,跨步走向府衙大門,在地上留下一串濕紅的腳印。
申小甲盯著江捕頭觸目驚心的后背,怔了一下,速即跟了上去,輕聲道,“要不咱們還是先去醫館吧……”
江捕頭踏出府衙大門,來到門旁拴馬樁前,解下兩匹黃馬的繩索,縱身躍上其中一匹,撇了撇嘴道,“去什么醫館,那種地方就是沒病,也得給你瞧出點病來,再多的銀錢都不夠揮霍的……我這人活了大半輩子,從來就沒有去過那種地方,比這更重的傷不知道受過多少,隨便涂點金瘡藥就行了。”
申小甲嘖嘖兩聲,也急忙跨上馬背,緊握韁繩,嘀咕一句,“果然什么年代醫療都是一座大山啊……”
駕!一聲高喝,兩匹黃馬飛馳起來,直直奔向城南。
“對了,大人……您的刀呢?”
“碎成八塊了,這月城府衙的刀太脆,才砍了十幾個人就卷刃了,可見大老爺貪腐之惡劣!”
“這您就錯怪大老爺了……咱們的佩刀并不是大老爺找人鑄造的,而是城主大人恩賜的,自然會脆一些。”
“噢……那確實還是脆一點好,大家都安心……小甲兄弟,你若是能破了月神的案子,活過這七日,我便送你一把刀,一把斬不斷的寶刀!”
“什么意思?為什么你會覺得我活不過七日?”
“我喝了你的花酒,又吃你的辣鹵牛肉,咱倆又對脾氣,便送你一個消息……有人要在七日之內取走你的項上人頭!”
“什么人?”
“我那半個朋友。”
“是他啊……看出來了,昨夜你那個棋癡朋友已經對我出過手了。”
“他武功不行,但是設局著實厲害,這一次他來月城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