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里來回涮著,斜眼看向曾八,不緊不慢地繼續道,“目的就是想讓我看見那具尸體,估計是姥姥告訴你尸體所在的吧,順便再打我一頓,完成老曲給你的囑咐……我可有說錯?”
“錯了!”姬姥姥伸出筷子,精準地夾住申小甲筷子上的羊肉,迅速一扯,將羊肉放入自己面前的小碗里蘸了蘸,送進嘴中,面色和藹地笑道,“破廟里的尸體并不是我告訴八哥的,我那晚離開破廟時,那女子還活蹦亂跳的呢……”
“是我的黑鳥發現的……準確說,也不是它發現的,而是它最近交往的一只小烏鴉發現的,”曾八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接過話頭道,“正巧我想跟你打個招呼,所以就讓它帶你過去看看,本想在破廟里就出來和你相見,誰知道你發了一支穿云箭,只好在小樹林里守株待兔了。”
小芝翹起嘴巴,一臉不滿地對曾八抱怨道,“明明是走過場,你當時還那么用力,也不知道輕點,害我吐了好幾口血……”
“你爺爺要求的,讓我磨礪磨礪你……”曾八尷尬地笑了笑,“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現在的火候,一時沒把握好力道。”
“呵……”申小甲又給自己滿上一杯酒,咕咚一口咽下,側臉看向一直吃個不停的老曲,冷笑道,“好一個走過場啊……老曲,你為了讓我學武功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誤會了不是……”老曲放下筷子,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滿臉堆笑道,“他們還真不是我找來的,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我也是七月七才發現他們來了月城,跟著你去了一趟月神祭典,就是在向他們表明我的態度。”
申小甲愣了一下,皺了皺眉,扭頭看向曾八和姬姥姥,沉聲問道,“是什么人讓你們來殺我的?”
“你這話問得有些犯忌諱,哪有殺手把自己的雇主說出去的……”姬姥姥端起酒杯,輕輕地舔了一口,“不過,左右我以后也不打算在江湖上混了,倒是可以給你透露一點……一個月前,有個年輕人帶著三架馬車的黃金找到我和曾八,告訴我們本該十年前就死了的你還好端端地活著,讓我們幫老曲完成沒有做完的事情。”
曾八嗤笑一聲,接話道,“三車黃金就想讓我們出手,真是太年輕、太單純了……若不是當時我們想著趁此機會來看看老曲,畢竟八九不離十嘛,老曲消失了這么多年,我們也很想他……否則就憑那小子的做派,簡直是在侮辱我們,早就血濺當場了!”
“年輕人?”申小甲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腦海中浮現出沈琦的模樣,追問道,“是不是一個圓臉小胖子?渾身都是金銀珠寶,說話特欠揍……”
“不是,”姬姥姥搖搖頭道,“那人雖然也是身穿華貴衣衫,卻不是圓臉胖子,而是一個長得還算俊朗的小書生。”
申小甲腦海中又浮現出棋癡師堰的模樣,繼續問道,“他是不是長著一張棋盤臉……”
“我知道你想問是不是棋癡師堰……不是他,我們認識棋癡,知道棋癡長什么樣。”曾八撇了撇嘴道,“那人的氣度甚至比棋癡還要高出一截,眼神中的陰險也更濃一些。”
申小甲兩條眉毛擰在一起,苦苦地在腦中搜索一番,還是沒有想到符合曾八所說的人,垂頭嘆息一聲,“莫非又是前朝舊怨?”大有深意地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江捕頭,沉聲道,“錦衣衛內部也起了紛爭,看來這里面的棋手不止一人,難搞啊……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地做個美男子嗎……”
“多半是這樣,”老曲將自己的酒杯從申小甲手里搶了回來,斟上一杯,小口小口地嘬著,“至少讓我殺掉你的那個人是為了這天下……神宗的幾個兒子都戰死在邊關,只有你這個未出世的小皇子僥幸逃脫,如果有人想要讓這天下生出點亂子來,用你是最好做文章的。”
“我記得你說過我爹是你殺的,我娘也是你殺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