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令春江殺人月 第五十八章 狗頭鍘伺候
“少年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沈榮冷笑一聲,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懶懶道,“想要學愚公移山之前,先掂掂自己的分量,否則只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確實不知道天有多高,因為宇宙是沒有盡頭的……至于地有多厚,我倒是略知一二,赤道地表到地心的距離大約是六千三百七十余公里,兩極地表到地心約莫六千三百五十余公里。”申小甲反唇相譏道,“噢,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這種坐井觀天的老青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宇宙,什么又是赤道……但我并不打算給你科普,就該讓你爛在井里,一輩子都叫著孤寡!”
“牙尖嘴利,”沈榮面色陰沉如水,眼神冰寒道,“你還是多把你的嘴皮子功夫放在案件上吧,要是撇不清你身上的疑點,衙門里的狗頭鍘可就要派上用場了……你還別說,我看你印堂發黑,倒像是真有血光之災,說話做事須得當心吶!”
“所以說封建迷信不可取啊……”申小甲抹了抹額頭,癟著嘴道,“我印堂發黑是因為昨晚輾轉反側一宿,睡眠不怎么好,再加上今早來得及不曾洗臉,看上去黑一點是正常的,跟血光之災毫不相干!”砸吧一下嘴巴,一甩袖袍,挺正身姿,“也罷,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就先擊碎你的信仰,從迷信這座小山開始吧!”
“方才這位白癡兄給大家講了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把我塑造成了一個色膽包天的惡賊,但相信大家此刻都明白那純粹是瞎扯,啞巴是假扮的,反詩是捏造的,故事自然也不可能是真實的……”
申小甲轉身面向公堂外的圍觀人群,語氣平緩道,“之前我數了城主府七宗罪,他便學我數了六宗罪……學又不學全,畫虎不成反類犬,就好比人有七竅,他卻只通了六竅,到底還是一竅不通!活脫脫演繹了一個欲加之罪,實在無恥啊!接下來,還請大家聽我繼續講完那個故事,再作判斷!”
“月神祭典案子里主要存在兩個最大的關鍵問題,一個是月神如何顯靈,另一個是兩位女子毫發無損地離奇死亡……頭一個我已經給大家展示過,這并非某些人說的鬼蜮伎倆,而是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既然人都可以做到,便不存在月神顯靈一說。而關于兩位女子的死因,方才我也講明了,她們二人都是窒息而亡……”
“窒息而亡者,或為掐死,或為淹死,或有懸梁自盡,或有枕被覆面,或是呼吸器官衰竭,或是置身空氣稀薄之處,林林總總,數不勝數。”
劉奈撫了撫胡須,忽然道,“那么方琦蘭和她的丫鬟是屬于哪種死法呢?”
“問得好!”申小甲面帶微笑地對劉奈眨了一下眼睛,輕咳一聲,“她們二人的死法比較奇特,并不在我剛剛列舉的那幾類里面……是屬于極為罕見的體位性窒息!”
“體位性窒息?”江捕頭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滿臉疑惑地插話道,“那是何種死法?我探查案件也有十數年了,從未聽過有此類死法。”
“其實你應該見過此類死者,只是不清楚他們的死因罷了。”申小甲慢條斯理地解釋道,“江捕頭,您仔細回想一下過去那些沒挺過您審問的案犯,他們中就沒有死得很突然的嗎?明明您還沒怎么拷問,卻猝地兩眼一翻,生息全無……”
“好像的確是有過這么幾人,本以為可能是患了急病什么的,”江捕頭沉吟片刻,皺眉道,“可那些仵作卻說死者沒染什么要人命的病,后來只能歸咎為被我嚇死了……”
“您雖說長得確實不怎么好看,卻也不可能會把人嚇死。”申小甲輕笑道,“這些人便是我所說的體位性窒息……簡單來講,體位性窒息是由于身體長時間限制在某種異常體位,使得呼吸不暢,繼而引發了窒息暈厥或是死亡。江捕頭,您審問案犯時大多都是將其四肢捆綁或者懸掛于某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