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扇在申小甲和老獄卒驚恐的目光中與地面親吻,然后竟然翻轉了一下,字朝下,畫朝上地落在沈榮腦袋前面,拍起幾縷煙塵。
沈榮聞聲抬頭,怔怔地看了一眼白玉扇背面的三個圖案,狐疑道,“這也是圣上所作?”
原本老實趴伏在地的余白池也抬眼看向白玉扇,隨即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指著申小甲的鼻子道,“哦豁!你們完了……從墨色墨香來判斷,應該是月城制墨坊方家的松煙墨,顯然這不可能是天子所作!毀壞圣物,按大慶律,當夷九族!”
申小甲還處在一片懵然之中,對余白池的話恍若未覺,呆呆地看著白玉扇,后脖子一陣發涼。
老獄卒尷尬地撓撓頭,悄悄地退后一步,裝作一副完全與自己無關的模樣。
“哈哈哈……”沈榮活動幾下脖子,慢騰騰從地上爬起來,眼神陰寒地笑道,“確實很驚喜,著實很意外!沒想到啊,竟然有人膽大包天到在天子的玉扇上畫烏龜王八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啊……你爹娘若是知道你這么勇敢,棺材板都壓不住了吧!”
申小甲面色冰寒地抓起白玉扇,冷哼一聲,色厲內荏道,“一樁歸一樁,現在是在審理月神祭典、煙火鋪爆炸、制墨坊滅門三件案子,天子玉扇畫作的事情稍后再論……更何況,你們說不是就不是了嗎?天子就不能心血來潮想要用用方家的松煙墨信手涂鴉嗎?”
“好!既然你要一樁樁論,那咱們就一樁樁地理論!”沈榮輕笑一聲,干脆利落道,“你方才所言的三樁案件都已審理完結,人證物證都是指向余公子和老祭司的,那就將他們二人打入大牢,秋后問斬吧……這一下咱們可以論論你和這老東西侮辱圣物的大逆之罪了吧?”
余白池頓時一愣,扭頭看向沈榮,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期期艾艾道,“城主大人……您剛剛說什么……”
沈榮突地飛起一腳,將余白池踹倒在地,憤然道,“我他娘忍你很久了!動不動就插嘴,有沒有禮貌啊!還是讀書人,呸!你這種喪盡天良的殺人犯最好死遠點,別污染了我月城的土地……”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張和藹的笑臉,斜眼看向申小甲,“怎么樣?我這般夠不夠正氣凜然?來吧,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申小甲呵呵一笑,豎起大拇指道,“厲害!我原本以為你只是身高五尺,不曾想你的人品也是無恥啊!”側過身子,拍了拍手,“大祭司,你可都聽清了?城主大人說要將你秋后問斬呢,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話音剛落,老祭司拄著白色手杖從公堂左側蹣跚而出,顫顫巍巍地指著沈榮道,“城主大人,您可真叫人寒心吶!小的鞍前馬后伺候您這么多年,就換來這樣一個下場嗎?”
申小甲癟了癟嘴,從懷里摸出一塊白色木頭,踱步來到老祭司面前,將手中的木頭合在白色手杖把手處,眨眨眼睛道,“嚴絲合縫啊!老祭司,這塊晴雪白松木是我在制墨坊內尋到的……現在證據確鑿,看來作為幕后主使的你當真要被秋后問斬了啊!”
“老朽并不是什么幕后主使!”老祭司漲紅了臉,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道,“月神祭典前幾日,我之所以會去制墨坊是因為……”
“冥頑不靈,鐵證如山還想狡辯!”沈榮突地打斷老祭司的話,高聲道,“來人啊,掌嘴三百!讓這老賊知道該如何老實做人!”
“諾!”距離最近的一名捕快干脆地應和一聲,一步跨至老祭司身前,從袖子里摸出一塊事先準備好的木板,狠狠地拍在老祭司的嘴上。
砰!砰!砰!
老祭司滿口鮮血,嗚咽著想說什么,終是什么也沒說出口,兩眼一黑,暈死了過去。
“你敢……”申小甲本欲上前阻止,卻被另兩名捕快攔下,奮力掙脫糾纏,還是晚了一步,眼見著老祭司沉沉倒地,目眥欲裂地盯著那幾名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