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為謀。
兩輛馬車的目的地不同,自然會分道揚鑣,所以在途徑一個十字路口時,穆正浩和申小甲所乘的馬車繼續前行,駛向醉月樓,而沈家父子的馬車則是拐了一個彎,朝著城外蓮花泉池駛去。
待到行至醉月樓,申小甲和穆正浩也互道一聲珍重,各奔東西。
人生就是這樣,有的人只能陪伴一程,而不能陪伴一世。
申小甲辭別那個只能陪伴他一程的夫子,回到醉月樓裝扮一番,準備去會一會那個可能陪伴他一世的女子。
一身紅花衫,兩只云紋鞋。
鞋子自然是晏齊的,因為心上人換了,這雙鞋便到了申小甲腳上,倒也出奇的合腳。
但申小甲分明記得晏齊的腳比自己的要大一些,穿這么小的鞋難道不磨腳嗎?
搖晃幾下腦袋,收拾心情,申小甲掃了一眼醉月樓后院右側墻角,鵝行鴨步地走了過去,掀開一塊破布,現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木頭零件,有圓輪型的,有短桿樣式的,也有不是很規則的橢圓型的。
擼起袖子,申小甲向兩只手掌心唾了一下口水,蹲下身子,拿起一只鐵榔頭,開始乒乒乓乓地敲打起來。
老曲不知何時捧著一塊西瓜站在申小甲的身后,歪著脖子觀看了半晌,忽然道,“你這檳哩梆啷鼓搗什么呢?”
“自行車……”申小甲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回頭瞟了老曲一眼,舔了舔嘴唇道,“你這無籽西瓜哪來的?”
“一個瓜農朋友送的,”老曲見申小甲看向自己手中的西瓜,立刻朝著西瓜上吐了幾下口水,佯裝大方道,“吃嗎?分你一塊!”
申小甲翻了一個白眼,癟著嘴道,“不想給就直說,何必使出烏龜吐口水這等爛招,惡心不惡心?對了,話說回來……他為什么要送你瓜?那無籽西瓜的秘訣是小爺我告訴他的!他如今掙得盆滿缽滿,該是給我送幾個西瓜才對啊……”
“人家剛才就是因你的秘訣險些喪命……無籽,無子,犯忌諱咯!”老曲不咸不淡道,“我救了他一命,送我一個瓜不是很理所應當嗎?”用手點指幾下申小甲,“還有啊,你那個工匠朋友……我也幫你安置妥當了,沈榮的人就是把月城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他們一家。你啊,做事總是顧頭不顧尾,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這不還有你幫我查漏補缺嘛……”申小甲尷尬地笑了笑,拍了拍手,站起身來,雙手叉腰,盯著面前長約六尺,高約三尺的木制自行車,滿意地點了點頭,“齊活了!小爺這手藝簡直就是再世魯班啊!”
老曲左瞟右看,嘖嘖兩聲,一臉嫌棄道,“就這?前頭拉車的馬稍微跑快點,你這小車都得飛起來!還敢說自己是再世魯班,當真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我這車不需要馬拉……你沒聽明白嗎?這是自行車,西洋人叫擺射客。”
“確實像是個擺設!沒有馬,它怎么能在路上跑起來?”
“你還是沒懂,它叫自行車。”
“自己會動?你讓它動一個試試,我還沒見過一堆木頭自己會動的呢!”
“不是,看來你真的沒懂,自行車,不是自己行駛的車,是自己動才能行駛的車……,這么說吧,它還有個名字叫腳踏車,顧名思義,需要我雙腳踏在板子上蹬著走……”
老曲挖了挖鼻孔道,“你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反正都是用腳,為什么不腳踏實地腿著走?”
“自行車比步行更快一些,更省力一些,”申小甲一臉傲嬌道,“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便是懂得善于利用工具。”
“我看你就是懶病犯了,”老曲不以為然道,“總有一天你會因為這些工具變得四體不勤,走幾步就大喘氣,連只雞都打不過,妥妥一個蛀蟲、窩囊廢。人本身的潛能無窮,你不把心思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