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才堪堪停下。
申小甲左手一伸,捏住黑色羽箭的箭桿,鼓著腮幫子吹熄羽箭尾部的火焰,隨手扔在地上,嬉笑道,“感謝老鐵送的小火箭!心意領了,但是晚上最好別玩火,容易尿床……喲,我說你怎么射不準呢,原來是變成瞎子了??!誰把你害成這樣的,跟兄弟我說說,回頭我好好感謝一下人家!”
“好啊,那群乘人之危的雜碎已經去閻王殿報到了,你要抓緊時間,趕在他們投胎之前下去和他們碰面才行……”吳青右手摸向背上的箭囊,抽出一支更加粗長的黑色羽箭,搭在萬石弓的弦上,緩緩一拉,雙耳微動,箭尖遙遙對準申小甲的心口位置,寒聲道,“其實我應該感謝曲老九,沒有他,我就不會身受重傷,也就不會被人刺瞎眼睛,自然這支黑羽箭也就不能更上一層樓……所以,為了感謝他,我決定讓你去死!”
“什么狗屁不通的邏輯!”申小甲看向那支有些不一樣的黑羽箭,眼皮一跳,轉身拔腿便跑,“施恩不圖報,不用感謝了……我有事先走一步,咱們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咻!吳青沒有開口,只是突地松開了捏著弓弦的右手,用那枝又粗又長的黑色羽箭代替了他的回應。
一道黑芒驟出,攜著風雷,直奔匆匆逃出煙雨樓的申小甲,每過一息,黑芒便狂漲一分,待到射出大門時,已然有石柱那般粗壯,勢如彗星。
趴在申小甲背上的楚云橋回頭看了一眼那道越來越近黑芒,柔聲道,“你說如果那支箭貫穿我們的心房,算不算是心連心?”
“傻女人,那又不是丘比特之箭,就算一箭穿兩心,也不會讓咱們心意相通的……”申小甲急扭身子,拐了一個彎,朝著樓外人群密集處奔去,癟了癟嘴道,“而且你男人我不打算被他從后面射,真的猛士敢于直面烏漆嘛黑的傷心箭!”
楚云橋看著申小甲左突右沖溜進一群騎兵之中,輕笑道,“你不是說直面嗎?怎么一直在拐彎?”
申小甲用眼睛余光瞟了一下無論他如何轉換方向,依然緊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那道黑芒,面色發苦地輕聲哼唱幾句,“可是我現在依然不太會轉彎,雖然孤單的人偶爾也想有個伴,冷風又吹的時候想說,這生活會不會有點難……”往地上啐了一口,恨恨道,“轉彎都甩不掉,你娘的,也只能直面了!”
楚云橋將臉頰貼在申小甲的后背上,眼中沒有一絲懼怕的神情,似乎就算下一刻被那支黑箭貫穿身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撅著小嘴道,“你剛剛說的這幾句話真好聽,以后可以多跟我說說……”
“我方才是唱出來的!”
“恰恰相反,說的比唱的好聽!”
申小甲沉默了,不是因為楚云橋的話傷害了他脆弱的心靈,而是那道黑芒離他越來越近,即將從物理層面上傷害他脆弱的心靈。
周圍的騎兵也沉默了,他們不知道此刻是該攻擊眼前這個突兀出現的敵人,還是回身抵擋那支尾羽燃燒的黑色鐵箭。
一個呼吸的時間內,申小甲幫躊躇的騎兵做了決定,手中火刀不斷揮砍,將一只只馬腿鏟斷,以馬身為壁,一層層壘在他和黑色羽箭之間。
騎兵被摔落馬背,成了最先要面對那支黑色羽箭的人,驚恐之下只能抽出腰間的佩刀格擋。
嘭嘭嘭!
黑色羽箭無情地穿透一個個騎兵的身體,炸開一團團血霧。
那些騎兵的佩刀甚至連黑色羽箭的羽毛都沒有碰到,被箭身散發出的黑芒一掃,便碎裂開來。
穿透十幾名騎兵身體后的黑色羽箭威勢不減反增,摧開匹匹戰馬,黑芒化為血芒,追風逐電地朝著申小甲飛去。
申小甲看著那支鍥而不舍的黑色羽箭,眼中瘋狂的神色漸濃,深提一口氣,雙手握刀,弓步向前,閉上眼睛,寒月九式在腦中飛快地演練,最終竟是合成了一刀,猛地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