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在黑夜中潛行的申小甲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慢慢停下腳步,掃視快意巷四周,砸吧一下嘴巴道,“哪個王八蛋在說小爺的壞話……”聳了聳鼻子,望向前方不遠處的南城門,“太松懈了吧,晚上都沒有人把守城門,要是壞人溜進來怎么辦,待會兒得給他們好好提醒一下子!”
“提醒誰?”
一道粗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而后便是整齊如一的腳步聲,無盡火把燃燒的簌簌聲。
南城門頓時亮了起來,宛如白晝。
史元典提著長槍跨馬而出,冷冷地盯著站在快意巷中央的申小甲,寒聲道,“若是有壞人溜進來了,那自然是甕中捉鱉,一刀砍死了事,省得他折騰其他人睡不著覺!”
申小甲登時一驚,口干舌燥地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甲胄士兵,這些人可與月城沈家父子手下不同,眼前這些將士都是見過血的真勇士,不是三兩下就能打發的。
申小甲干笑幾聲,心臟雖然狂跳不已,但面色卻是異常鎮定地躬身答道,“見過軍爺……小的方才說的是自家媳婦兒,這兩個婆娘晚上睡覺總是忘記關門……”
“不對!你剛剛說的是城門兩個字,我不是聾子,聽得非常真切……”史元典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刀疤,長槍一橫,大有一言不合,便要縱馬揮槍貫穿申小甲身體的意味,嗤笑道,“莫非你媳婦關了家門仍舊擔心不夠安全,還得讓人來守著城門?這心操的也太寬了吧!”
申小甲輕咳一聲,依舊保持著躬身的姿勢,聲音平穩地答道,“大人許是聽錯了,小的方才所說并非是城池大門的城門,而是沉悶……小人的原話是,太松懈了吧,晚上都沒煤油了,任何事只能暫且罷手,多沉悶啊!”
“噢?怎么多出了幾個字啊?”
“軍爺,小的有……有口吃的毛病,那幾個字……被小的吃掉了。”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方才聽你話里的意思,你有兩個媳婦?”
“很多嗎?”
“不多,只是我分明記得下午你進城時身邊只有一位女子,這第二個媳婦哪來的?”
“軍爺有所不知,下午跟我一起的是我的正妻,而我們來到白馬關就是為了帶私逃出來的小妾回去……”
“聽上去很像真的一樣……那你剛剛說的那堆什么煤油究竟是何意,說實話,我不是很能理解。”
“不是像,根本就是實情啊!軍爺,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申小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吧,不辭千里跑來白馬關,本想著今夜和小妾重逢,三個人一起秉燭夜話,談談心什么的……可我小妾家境貧寒,竟是連蠟燭都沒有,我只好用煤油燈將就將就了。”
“蠟燭?”史元典表情怪異道,“還三個人一起?玩得夠花的啊!”
“軍爺別誤會,我是正經人,只談心,不貼身!”申小甲干咳幾聲,繼續道,“軍爺且耐心聽我把話說完……本來我們三人把手言歡正在興頭上,突然眼前一黑,你猜怎么著?沒煤油了!你說氣人不氣人!所以小的這才出來尋找賣蠟燭或者煤油的地方,先前一時憤懣,就胡亂抱怨了幾句,還望軍爺不要見怪啊!”
“沒煤油了不是正好嗎,黑燈瞎火的才更有趣味嘛!”
“不不不,小的自幼便有黑暗恐懼癥,不管做什么都一定要有燈,否則就會凄惶不已,瑟瑟發抖。”
“什么癥?我看你就是不害臊,辦那些事的時候我都熄了燈!罷了,每個人癖好不同,我也有些不可與常人道的小惡趣……”史元典舔了舔嘴唇,有些遺憾地盯著申小甲道,“我還以為你是見城門口空虛想要做些什么呢,害我白高興了一場。”
“軍爺說笑了,”申小甲眨了眨眼睛道,“小的可是良民,怎么可能做出那種擾亂城中秩序的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