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白鳳營后方傳來。
一個身穿銀色盔甲,手拿黑色勾鐮的女將踩著騎兵的槍尖,踏步而出。
霎時間,空氣忽地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踏著槍尖而行的女將,噤若寒蟬。
月光下,銀色的盔甲勾勒出女將婀娜卻極具力量的曲線,冰涼的清輝映襯出女將秀麗卻英氣十足的面龐。
女將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看向李天莽,不緊不慢道,“身為奮威大元帥不在北境固守疆域,卻跑到這白馬關(guān)來湊熱鬧……李天莽,你的腦袋不想要了嗎!”
“石娘子,”李昭烈咳嗽一聲,假惺惺地幫腔道,“這可不能責怪天莽,戰(zhàn)局瞬息萬變,身為將領自然要應時變通,正所謂將在外,君命……”
“少在那里胡扯,”石娘子打斷李昭烈的話,躍下槍尖,寒聲道,“老娘不是沒打過仗,白鳳營斬殺的敵寇不比你烈陽軍少,什么狗屁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受君命的,通常都是生了反意!所以,你們是想反了嗎?”
李天莽斜眼看向石娘子,沉聲道,“別給我亂扣屎盆子,本帥到此只是想要一錘定乾坤,恢復我大唐往昔之光耀!”
“你還真是一個莽夫啊,”石娘子譏笑道,“飛熊力士突然脫離北境戰(zhàn)場,你猜大慶的朱懷仁會怎么做?”
李天莽不以為意地撇撇嘴道,“我只是帶了十萬飛熊力士過來,還有二十萬飛熊兒郎仍在北境線上,況且還有李承德三十五萬定西軍在一旁策應……”
“沒有頭領的狼群不堪一擊……而倘若沒了飛熊力士,你認為李承德那些雜牌軍能守得住嗎?”
“不需要他守住,只需要拖延片刻即可……而且,我馬上就要成功了!你在這里,那就說明女帝也不在皇宮里了,已無后顧之憂。”
“蠢貨,你忘了女帝說過的話了嗎,對唐國最重要的不是一城一池,而是百姓!我唐國之所以只能偏安一隅,無法擴展疆土,除了有慶國侵擾的原因,還因為我們的兒郎很少,即便是打下再多再大的城池,也無法堅守住!還有……你以為大慶的圣天子為何在這兒?”
李天莽瞳孔一縮,震驚道,“你的意思是……”
“大慶圣天子身旁有個書生,叫聞人不語,”石娘子眼神漠然道,“他是那位顧先生的弟子,比當年的魏長更還要善使詭計。”
李天莽看了一眼四周的飛熊力士,緊了緊握著紫金錘的右手,冷然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笑話。”
“我只問你一句……你知道大慶的圣天子如今在白馬關(guān)內(nèi)何處嗎?”
“白馬關(guān)就這么大。”
“那你可知他長得什么模樣?”
“不需要知道,這白馬關(guān)城內(nèi)的人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沒有這一位,還有下一位大慶天子,屆時我唐國將面臨朱懷仁和新天子瘋狂地撲殺,你是要我大唐子民永無寧日嗎?況且,你真的有把握能屠掉城里那頭狡詐虛偽的龍?”
李天莽面色認真地盯著石娘子,思忖片刻,忽地想到什么,扭頭看向李昭烈,半瞇起雙眼道,“你是怎么知道大慶的那頭龍在這白馬關(guān)里的?”
李昭烈被李天莽的眼神驚了一下,急忙解釋道,“三天之前,有個和尚說是奉女帝之命把那顆人頭給我送過來,順便他還帶來了一個消息,說是大慶圣天子將要喬裝混進白馬關(guān)……”
石娘子蛾眉微蹙道,“女帝從來沒有派人給你送過什么人頭,而且女帝不信佛。”
“哪里的和尚?”李天莽立刻追問道,“長什么樣,叫什么?”
“我不知道……”李昭烈也意識到有些不對,表情苦澀道,“他戴著一個斗笠看不清面貌,也沒跟我說過他是哪個廟里的和尚,更沒有把他的法號告訴我……”
李天莽面色鐵青道,“那你怎么敢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