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馬當先,萬馬緊緊跟隨。
身披血煉紅甲的申小甲回頭望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一萬銀槍白馬,生出一種天下大可去得的豪情,看向前方的南城門,高舉火刀,大喝一聲,“犯我大慶者,必誅之!”
一萬銀槍白馬齊聲喝道,“將軍威武!”
申小甲在距離城門洞子僅余數步的地方急勒韁繩,白馬前蹄高抬半空,馬嘶停歇之后,高喊道,“欺我妻兒親友者,必誅之!”
一萬白馬亦是急停下來,齊齊喊出三個字,“殺!殺!殺!”
申小甲揮舞幾下火刀,斜眼看向城外的敵軍,深吸一口氣,大吼道,“赳赳白馬,護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戰!白馬軍……永勝!”
一萬白馬騎兵高舉長槍,高喝道,“將軍必勝!”
最后一個勝字落下時,身穿雁翎甲的季步騎著一匹老黃馬疾馳而來,在申小甲面前穩穩停下,灑然笑道,“去搞了一點裝備,來遲些許!”
申小甲打量季步身上的雁翎甲一眼,嘖嘖嘆道,“你這套鎧甲有些年頭了啊,還能用嗎?”
“一直藏在城里的鐵匠鋪里,老鐵幫我打理得好好的,”季步重重地拍了拍胸前的鎧甲,自信滿滿道,“比少主你身上那套血甲還要結實,刀斧難進!”
申小甲癟了癟嘴,瞟了一眼城外,刻意壓低聲音道,“小芝那邊準備得怎么樣?”
季步輕聲答道,“一切已經就緒,就看少主如何表演了……”朝著城頭努了努嘴,聳聳鼻子,“那上面的東西也準備好了,城內所有能握刀的步卒都已經藏在那兒,我還又從城內的百姓中篩選了幾千名青壯分派到其他三方城門……”
“如此便好,待會兒我先一個人出去演出好戲,而后你才可帶著這一萬騎兵殺出城門,”申小甲忽然正色道,“不管我的計策有沒有奏效,你都不能獨自提前出來營救,明白嗎?”
季步滿臉擔憂道,“少主,要不還是我去做這個餌吧……說句實在話,我們沒必要為大慶拋頭顱,灑熱血……”
“有些事不得不做……”申小甲喟然道,“你要記住,我們這一戰不是為大慶打的,我們是為那些藏在坑洞里、躲進青山中的百姓而戰,一如當初你為大閔作戰時,保護的都是身后的百姓!”
季步認真地看了申小甲片刻,右手握拳,用力地捶擊在自己心口位置,沉聲吐出一個字,“諾!”
申小甲扭頭看向身后的一萬銀槍白馬,面色淡然地笑道,“兄弟們!小爺我馬上就要出去和賊寇大戰三百回合了,你們且先靜待時機……”
“我的最后一道命令,如果待會兒你們看到我被賊寇團團圍住,不要沖出城門營救!”
“如果你們看到我被敵方元帥打落馬下,不要自亂陣腳,一切都聽季步副將的號令!”
“如果你們看到我被賊人砍掉頭顱,不要停止廝殺,用你們手中長槍刺穿那些侵略者的身體,用腰間的鋼刀剁碎那些王八蛋的腦袋!”
申小甲一揮火刀,刀身立時溢滿霜寒的月光,活動幾下脖子道,“告訴我,你們能做到嗎?”
一萬銀槍白馬握著長槍狠狠地剁了一下地面,沉沉應和道,“諾!”
申小甲哈哈一笑,不再多言,用火刀輕拍一下馬屁股,單刀匹馬地沖出城門。
城門外,李天莽目送最后一隊百姓離開唐軍所在之地,臉上寫滿了苦澀與無奈,他原本以為放一群百姓離開白馬關要不了多少時間,誰知道起頭那十幾人只是開始,后續接連不斷有手無寸鐵的百姓走出城門,絡繹不絕。
一開始,這些人還對城外的唐軍有幾分畏懼,目光躲躲閃閃,步子小心翼翼,能走多快就盡量走多快。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逃難百姓的態度慢慢發生了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