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傷字落下時,營帳內的氣氛頃刻又變得緊張起來,營帳外也開始有整齊的腳步聲起起落落,人影悄然浮動。
陌春風輕嘆一聲,放下酒碗,身形驟然從桌案旁消失,再出現時已然拎著一只烤羊腿站在申小甲身后一側,斜眼看向朱懷仁道,“你應該知道我很快,但你肯定不知道我比你想象得還要快!”
晏齊又用腳挑起一壇酒抱在懷中,灌了一大口,走到申小甲身后另一側站定,掃視四周蠢蠢欲動的鎮北軍將士,眼神淡漠道,“我現在已經喝醉了,要是受到什么刺激,做出什么有違常理的事情……還請大家不要介意!”
申小甲瞟了一眼身后與自己成三角之勢的陌春風和晏齊,內心豪情頓然萬丈,并起食指和中指,懶懶地指著臉上表情完全失去控制的朱廣,側目看向朱懷仁道,“伯父,我當然知道慧極必傷的道理,所以我才會在朱校尉說出一些不該說出的話之前讓他閉嘴,要知道方才春風用的可是風神一族最厲害的催眠大法……任誰中招了都會忍不住說出老實話!”
朱懷仁目光一寒,伸手一招,握住從營帳外極速飛回的狼紋銀槍,冷冷道,“威脅本將軍的人,從來不可能活到第二天!”
“您誤會我的意思了,小侄沒有威脅別人的習慣,向來都是有一說一。就好像我先前說懷里的這張昭雪令能充分發揮價值,那它肯定就能充分發揮價值……”申小甲歪了歪腦袋,刻意壓低聲音地朱懷仁耳邊說出最后一句話,“伯父,其他人不知道,您應該清楚眼下圣上在何處吧!按兵不動,可以有千萬種理由說得通,但若是無視詔令,這就是欺君之罪,親戚都沒得做!”
朱懷仁雙目一凝,長槍一揮,獵起一線塵煙,滿臉冰寒地與申小甲對視了十息,而后灑然笑道,“百聞不如一見吶,小甲賢侄比傳聞中更加有勇有謀,不愧是身懷大閔最后氣運之人,了不得啊,將來必定是一方豪雄人杰!”
“不敢當!”申小甲急忙躬身抱拳,做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彬彬有禮道,“小子其實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追求,只想兩人三餐四季,五六狐朋狗友,自由自在快活一生!”
朱懷仁盯著申小甲臉上那誠摯的表情沉默良久,緩緩轉身,一手提著狼紋銀槍,一手端著霧氣散盡的銀盤,踱步走回自己的桌案旁,慢吞吞地坐下,不冷不熱道,“我也希望你能如愿……”抓起一塊蝦仁豬心,放入嘴中,細嚼幾下,雙眼一亮,“果真美味,綠袍兒誠不欺我!來人啊,朱校尉酒量淺薄,飲醉后與綠袍兒比斗暗施陰招,著實卑鄙,拖下去重打三十軍棍!”
幾名副將立刻會意,應諾一聲,匆忙地拖著被申小甲定住的朱廣離開營帳。
營帳內其余的鎮北軍將士速即單膝跪地,抱拳高喝道,“將軍英明!”
朱懷仁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指了指晏齊道,“綠袍兒勇武,賜之青幽狼牙!”
話音落下,便有一名將士捧著兩只彎刀大小的狼牙走進營帳內,小心翼翼地放在晏齊的桌案上,隨后又躬身快步退出營帳。
正當晏齊想要推辭一二時,朱懷仁又指著陌春風,再度開口道,“御風使忠義,賜之雪狼銀靴!”
又有一名將士低頭躬身走進營帳,捧著一雙雪狼皮制成的銀線白靴,三兩步走到陌春風桌案旁,快速放下盛著銀靴的木盤,轉身離去。
陌春風毫不客氣地拿起銀靴和自己身上的白衫比較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倒也挺搭配的……”脫下自己左腳上破舊的水紋白靴,穿上嶄新的銀靴,踩踏幾下地面,又搖了搖頭,“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合腳!”
朱懷仁看著陌春風重新套上破舊的水紋白靴,將銀靴隨手扔在一旁,卻也不氣惱,淡然一笑,“怪我……之前應該讓做鞋子的先去風神一族向你姐姐打聽打聽你穿多大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