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嘶碎風(fēng),颯露紫疾沖而出。
申小甲起先進入鎮(zhèn)北軍大營時,天空還算晴朗,然而此刻縱馬離開,頭頂?shù)暮谏珔s是越來越濃。
北城門郊野上方都是烏云,遮天蔽日,似乎隨時都有落下一場瓢潑大雨的可能。
但申小甲并不希望現(xiàn)在下雨,至少未來一個時辰內(nèi)不能下雨。
他不是孔明,自然不能借東風(fēng),不過好在他上一世學(xué)過一些皮毛的氣象原理。
水汽蒸騰而上,凝而化雨。
想要暫時遏止下雨的趨勢,去掉水汽即可。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不切實際。
申小甲當然不會妄想將烏云的水汽全部去掉,他只是想著連同那些烏云一起摧毀而已。
星目燦燦,星火亦是燦燦。
申小甲盯著那些北城門敵軍射向自己的火箭,冷冷地笑了笑,噌地一聲抽出火刀,身子一側(cè),單腳踩在馬鐙上,右手緊握火刀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直線。
叮!火刀與地面的石塊不停撞擊,濺出點點火星。
繼而整個火刀刀身都裹上了一層藍色的火焰。
火刀,刀如其名。
申小甲當初在讓晏齊幫忙打造之時,便是已經(jīng)定好了這把刀的基調(diào),易燃易爆炸,所以鍛造這把刀的材料里面添加了許多他的奇思妙想,不僅僅是廚子的那些玄鐵菜刀。
火箭如雨,蹄聲亦如雨。
一隊身披重甲的敵軍策馬奔騰而來,一臉兇惡地高舉長槍,或者鋼刀,筆直地沖向申小甲,想要撕碎這一名單槍匹馬從鎮(zhèn)北軍出來的無知少年。
申小甲看著那些動作緩慢的敵軍,看著那些緩慢落下的火箭,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意,并不著急揮刀,而是待到那些敵軍的長槍和鋼刀離自己只有一尺左右,那些箭雨的火光已經(jīng)照映他的臉頰時,這才猛地一勒韁繩,揮刀向后斬出一道犀利的刀氣。
顯然并不是敵軍動作緩慢,也不是火箭下落緩慢,而是這些景象在他那燦如星光的雙眸中變得緩慢而已。
在來鎮(zhèn)北軍的路上,他擠出了一點點時間死皮賴臉地向陌春風(fēng)討要到了風(fēng)神一族的瞳術(shù),然后結(jié)合內(nèi)經(jīng),悟出了一種能將別人的動作自行放緩拆解的瞳術(shù)。
當然了,他并不是什么武學(xué)天才,除了內(nèi)經(jīng)和風(fēng)神一族的瞳術(shù),還借助了另一樣?xùn)|西。
難了的念珠,總共有十八顆,每一顆念珠里面都蘊含著難了對于武學(xué)的感悟,都有著難了那絕世高手浩瀚如海的內(nèi)力印記。
這才使得申小甲十分順利地悟出了這門瞳術(shù),之前能夠很精準地夾住朱廣那枚從鞋底飆射出來的小刀,也是得益于此。
他為這門瞳術(shù)取了一個響當當?shù)拿?,太合金眼?
金光從眼中隱沒的一瞬,颯露紫馬屁股后面捆綁銅鏡的繩子在犀利的刀氣下應(yīng)聲斷裂。
銅鏡底部一頓,而后整面銅鏡在無形勁氣的撩撥中翻飛起來,剛好遮在申小甲頭頂,擋住無數(shù)火箭。
與此同時,申小甲一偏腦袋,躲開一桿和自己臉頰只有一寸距離的長槍,斜斬一刀,掀飛一名唐軍騎兵,催動勁氣帶著銅鏡駛離箭雨范圍,在一片槍林之中左突右沖,砍出無數(shù)血花。
“原來這小子寧愿費那么大力氣從我這兒搬走銅鏡,是擱這兒算計著呢!”
鎮(zhèn)北軍大營南側(cè),朱懷仁跨馬而立,一手提著狼紋銀槍,一手撫著胡須,雙眼微瞇地望向箭雨槍林中的申小甲,喟然道,“我本以為已經(jīng)夠高看他的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他……生子當如申小甲??!”
一旁的朱廣面色沉著,目光迥然,宛若換了一個人般,滿臉欣賞地盯著遠處那一抹紅衫道,“義父,恐怕這還不是銅鏡的全部算計,您此刻又一次低估了他。”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