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緋的小臉微微翹起,任由申小甲在自己的那兩彎好似遠山的墨眉上描畫,安安靜靜地看著申小甲的臉頰,和平時那番活潑的模樣完全不一樣,判若兩人。
直到申小甲收起細桿炭筆,她仍舊翹著小臉,微微鼓著腮幫子,眉眼溫柔,雖然還能從某些地方看出憔悴,卻是比先前好看了許多,也鮮活亮麗了許多。
“你的手法很熟練,經常給女孩子打扮妝容嗎?”花緋看著那一襲重新翻上馬背的紅衫,忽然問道。
申小甲想起自打從月城出來,一路上的那些日日夜夜,想起還存放在紅塵客棧中那些包袱里的胭脂水粉,溫和地笑道,“家里有個擅長打扮卻非常懶惰的女人,自然我的手法就很熟練。”
花緋那長長的睫毛又輕輕顫抖了幾下,沒有繼續再說什么,轉過身去,望著城外的那片火海,那張涂抹了胭脂的俏臉立時又變得蒼白起來,即便是半邊嬌的紅暈都遮蓋不住。
馬蹄聲響起,馬蹄聲漸低。
那一襲紅衫已經離開了,長長的睫毛下漸漸起了一些水霧,花緋用纖細的手指使勁按了按眼角,嘟著小嘴,自己罵自己道,“腦殼長包了……你是來殺那個瓜娃子的,亂想些啥子嘛!老媽還在家里等著哩,要爭氣,不準哭!”
可越是罵自己,花緋眼簾下的水霧越重,索性快速登上城頭,三兩步來到花背大蟾蜍旁邊,一屁股坐在城墻上,在身后數百名百姓驚詫的目光中,摸出骨笛,閉上雙目,陶醉地吹奏起來。
嗚嗚的笛聲如哭泣如訴,飄向遠方。
也飄進了疾馳向快意巷的申小甲和陌春風的耳朵里。
“造孽啊!”在屋頂不停飛躍的陌春風停下腳步,望了一眼東城門的方向,慨然道,“世間又多了一個為情所困的癡傻女人。”
“別胡說啊,”申小甲并未勒馬停下,只是稍稍讓颯露紫放緩了一下速度,淡淡道,“我和花緋姑娘是純潔的戰友情誼,你如果想要追求她,大可全力以赴。”
陌春風短暫停頓之后,再度于街道旁的屋頂上飄飛起來,癟了癟嘴道,“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想要追求她?我一個瀟灑快活不自在嗎?”
“你不想追求她,先前聽說她在東城門,跑得那么積極干什么?”
“比起和你相處,我當然更喜歡和可愛的女孩子待在一起。而且,以前在月城的時候,很多女孩子一見到我就雙眼放光,但是這個花緋姑娘在這幾日接觸過程中,居然正眼都不多瞧我幾下,很有個性!”
申小甲瞟了一眼在屋頂上輕松寫意飄飛的陌春風,翻了一個白眼道,“你這話很像我老家那些肥皂劇里霸道總裁的臺詞……其實,我覺得你和她其實挺相配的,你的性格沉穩,她性子活潑,正好互補。說實話,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生大事了。”
陌春風大有深意地看了申小甲一眼,面色復雜道,“我一直都在考慮自己的終生大事。”
“哦?”申小甲驚奇道,“可有心儀的姑娘,我可以幫你去提親,婚宴什么的花銷我也可以贊助一些……”
“我成親八字還沒一撇,不過你如果再這么繼續和那個花姑娘交往下去,很快就要雙喜臨門了。”
“多慮了,我不是渣男……而且,難道你看不出來她之前是想殺我嗎?”
“楚云橋以前也是為了殺你而來。”
“不一樣,云橋是聽從別人的命令前來殺我,而她是發自內心想要殺我,你可能不知道,在紅塵客棧里,她試著想要殺我三次,在火神廟也動過不好的心思……”
陌春風面無表情道,“可你現在活得好好的,但她看上去卻是難過得很,所以大概也已經重蹈覆轍了。”
“不可能!”申小甲搖搖頭道,“人家是苗疆神女峰的,講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