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靈動的小巧金龍自李若淳掌下盤旋而出。
申小甲在慌忙閃避中驟然轉身,右手緊握著火刀刀把,左手按在并不厚實的刀背上,以磅礴的寒月刀意橫立于胸前,準備硬抗下那如附骨之蛆的金色小龍虛影。
咯嚓!
刀背嵌入了申小甲的左手手掌,折斷腕骨。
申小甲強忍劇痛,轉而扛刀在肩,抵擋住一頭撞在火刀刀身的小巧金龍。
李若淳再向前一步,斜出左掌,拍出第二道金龍氣勁。
又是一聲咯嚓!
刀身壓進申小甲的肩內,也壓彎了申小甲的膝蓋。
但是申小甲卻并沒有跪下,顫抖的雙腿倔強地以傾斜的角度堅持著。
李若淳眉頭微微一皺,右手再次拍出,第三道龍吟昂然而起。
火刀的刀身立時彎曲成弧。
申小甲肩頸劇痛,不用看也知道那里已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強提內經氣勁,咬緊牙關躬身抵擋,依舊不跪!
“跪下!”李若淳拍出第四掌,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不跪!”申小甲噴出一口鮮血,剛剛聚集的內經氣勁頓時渙散,可那彎曲的膝蓋仍然沒有與地面相接,驕傲地答了兩個字。
“你能跪著接朱歷的昭雪令,為何不能跪我!”
“男兒膝下有黃金!還有……糾正你一點,我跪的不是朱歷,跪的是昭雪令!”
“有區別?”
“朱歷代表的是皇帝,昭雪令代表著給黎民百姓公道的機會,全然不一樣!”
“弱者跪拜強者,自古以來的老傳統!”
“自古有之不代表它就一定正確,人人生而平等,沒有人應該跪在地上生存,真正的強者是要保護弱者……”
“吾乃大唐冀王!跪拜君王,是禮節!”
“我也是王者,小爺是神宗之子,論地位比你一個曾經附屬大閔的小國王爺還要尊貴,該是你給我跪下!”
“大閔已經亡了!”
“但小爺依然是大閔皇子!”
李若淳在這一瞬似乎內心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些微,輕咬一下嘴唇,兩彎黃色的峨眉緊緊蹙在一起,連續拍出兩掌,淡淡道,“只要你給我跪下,我可以饒你一命!”
申小甲重重地吐了一口血沫,固執地搖了搖頭,周身勁氣鼓蕩,苦苦地支撐著搖晃的身子,就像一葉在狂風驟雨中飄搖的扁舟。
李若淳忽地憤怒起來,眼神復雜道,“你在堅持什么?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該懂得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為什么你要在我面前犯蠢!認命很難嗎?你看這蕓蕓眾生,都認命地活在別人的鞭笞下,而且活得還很快樂……”
“那是他們沒有體會過站著生的滋味……所以直到死都是跪著的。”
“你體會過?”
“親身體會過很多年!”
“不可能,即便你是大閔皇子也有必須要下跪的時候,跪天,跪地,跪父母……”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成親,自然沒有拜過天地。至于父母,說句實在話,在有記憶之前我不清楚有沒有跪拜過,但自打我記事之后,確實一次都沒有跪過,因為我覺著吧……父母是放在心里敬愛的,不是用來跪拜的。”
李若淳鳳目一凝,雙掌齊齊拍出,寒聲道,“無君,無父,連天地都不敬畏,你這樣的人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會讓其他守規矩的人很難堪!”
申小甲沒有出口反駁,因為他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還因為他沒有力氣反駁……
在李若淳雙掌拍出的剎那,一道十分剛猛的金龍虛影 撞在火刀上,與其他六條金龍虛影疊加在一處,氣勢驚人!
七道龍吟融合成一股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