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無盡鐵蹄聲起的這一刻!
剩下的不再是屬于自己的戰爭,而是屬于大慶幽狼鐵騎的收割時刻。
便也在這一刻,那股帶著一些慈悲的氣息像潮水般快速退回溪水之中,順流而下,悄然遠離。
李若淳緊皺的眉頭卻并沒有舒展開來,反而擰得更緊了一些,滿臉凝重地盯著申小甲幾人退去的方向。
一桿狼紋銀槍破空而來!
一匹渾身青幽的烈馬飛躍而至!
一聲暴喝在街道上炸響!
“敢傷吾兒,爾等罪該萬死!”
狼紋銀槍裂云撕風,青馬踏碎寒空,馬背上的朱懷仁一聲斷喝驚退數十名擋在途中的烈陽軍士兵。
無人敢上前阻其鋒!
天下人都知道鎮北大將軍擅長使槍,但天下人也都不知道朱懷仁如何擅長使槍,因為與之為敵的盡皆化為枯骨,成為鎮北大將軍朱懷仁功績里的淺淺一筆。
尤其近些年朱懷仁漸漸退居幕后,讓其義子朱廣代為沖鋒,人們對于鎮北大將軍的勇武便只能停留在想象之中。
直到今日朱懷仁重新披甲縱馬,刺出這驚艷一槍,這才讓所有人醒悟過來,意識到朱懷仁不僅擅長戰陣廝殺,還是一名原本就可以和女帝劍圣平起平坐的絕世高手。
而與朱懷仁這驚艷一槍迎面相遇的,恰巧也是一名隱藏幕后的絕世高手。
自古有云,狹路相逢勇者勝。
所以,李若淳在面對這一槍時并沒有閃避,而是右手按在了腰帶上,猛地抽出一把細長的軟劍,隨后運氣如虹地以劍尖抵住槍尖。
出奇的是軟劍并沒有被狼紋銀槍壓彎,筆直得像是一根堅不可摧的細長銀針。
剛猛的勁氣在槍尖與劍尖之間碎裂成片,分崩離析。
朱懷仁雙眼微瞇,盯著李若淳手中奇怪的長針模樣物體,冷聲道,“這是什么玩意兒?”
李若淳面色淡然地吐出一個字,“劍!”
有劍柄,有劍尖,兩面刃,自然是劍。
在那個劍字落下時,軟劍忽地一軟,纏繞著槍尖蜿蜒向上,又于某一瞬陡然繃直,極速刺向朱懷仁的咽喉。
目光一凝,朱懷仁握在槍桿底端的左手急急一扭,狼紋銀槍突地縮短三尺,槍頭正好抵住軟劍的劍尖。
幾乎在銀槍縮短的同時,青馬從鼻孔里噴出一股滾燙的熱浪,兇悍地用腦袋頂向李若淳胸腹。
李若淳兩彎黃眉緊緊蹙在一起,終究只能閃避,左腳一旋,與騎在青馬上的朱懷仁錯身而過。
劍尖和槍尖上各自滴下一顆血珠!
朱懷仁勒馬急停,瞟了一眼自己右手手背上的那道細細紅線,不咸不淡道,“能硬能軟,確是好劍!”
李若淳緩緩轉身,瞥了一眼右肩上的那抹血色,面無表情道,“能長能短,也是好槍!”
站在遠處觀戰的申小甲四人這才知道,原來李若淳最強大的手段并不是龍形真氣,而是這柄纏在其腰間,可硬可軟的細劍。
以前從未有人想要去調查了解那可能存在,也可能并不存在的唐國冀王,當然也就不會有人知道李若淳到底最擅長的是什么。
神龍化七珠的傳說在世間廣為流傳,而傳聞中女帝的功法便是龍形真氣,因此先前李若淳在使出龍形真氣之后,所有人都非常自然地認為那就是李若淳的最強手段。
畢竟那龍形真氣就足夠厲害了,又何必再在其他武藝上浪費時間精力呢。
朱懷仁擦了擦手背上的血線,直視著李若淳的眼睛道,“你這把劍叫什么名字?”
“傷心小劍……”李若淳不輕不重道,“你的這招槍法又叫什么名字呢?”
朱懷仁眼神柔和地掃了一眼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