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深意地瞥了季步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道,“果然是認識的啊……那就更不能放過你了!”懶洋洋地揮揮手,喝斥左右,“都還杵著干嘛,趕緊把攔路的野狗打死,咱家好為諸位將士在圣上面前請功啊!”
原本怯縮的士兵忽地振奮起來,挺著長矛,舉著鋼刀,緩緩朝著季步靠近。
“看來一定是我問得語氣太和藹可欺了,那就換個問法……”季步面色一沉,將臉上的黑巾向上拉了拉,一步一步踏向劉公公,隨意揮舞著手中的短戟,卻是犀利地斬飛一桿又一桿的長矛,劈裂一把又一把的鋼刀,就像行走在山林間,劈砍橫檔出來的枝椏,輕松愜意,摧枯拉朽。
劉公公看著一名名士兵猶如枯草一般倒下,面色平靜道,“敢于直面淋漓的鮮血,敢于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咱家,確是真的猛士!可惜了……”右手柔柔地一拍馬鞍,騰身而起,在空中翻轉幾圈,左腳落于某個士兵頭上,用力一踩,借力一蕩,雙掌并起,狠狠拍向季步的面門,語氣森冷地吐出后半句,“今天便要飲恨于此,再無揚名天下之日!”
季步甩出一戟,砸倒一名繞到身后的士兵,直面劉公公的雙掌,輕蔑地笑了笑,突地飛起右腳,正正地踢在劉公公的腹部,撇撇嘴道,“花里胡哨!”
一股巨力自季步的右腳迸發,帶著劉公公的身體快速倒飛出去。
空中飛行的劉公公狂噴一口鮮血,滿臉駭然地看向季步的右腳,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如此干脆利落地擊飛,若對方是什么絕世高手也就罷了,可偏偏還是名不經傳的小人物,而且他絲毫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內力。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面前這個突然殺出的莽漢是個沒有修煉過任何武學秘籍的普通人。
剛剛那一腳,只是單純的力氣大!
想到這一點,劉公公立刻收起臉上的輕視,在空中強行扭轉身子,止住倒飛的身形,飄落地面,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道,“你很不錯,至少力氣很不錯,默默無聞地死在這個胡同里實在太浪費了……你看這樣如何,咱家肯定是沒辦法將凌大人交給你的,但如果你肯拜入咱家的麾下,咱家可以向你保證無論圣上要怎么處置凌家,凌大人都可以留下一條命!”
季步摸了摸下巴的胡渣,表情怪異道,“你這個死太監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了,我來這里的主要目的是為民除害,順便打聽點消息。”
“誰是害?好壞這種定義非常主觀,”劉公公悄然凝聚全身的內力,淡淡道,“站在凌大人的角度,或許咱家是壞人,但假如你換到咱家的位置上思考,抑或是從圣上的處境考慮,那么凌大人則是那個害蟲!眼光再放長遠一些,以歷史長河來看,你我皆是好人,又或者皆是惡人……所以,咱們不一定要打生打死,完全可以攜手共進呢!”
季步仔細地想了想,覺得劉公公說得似乎有些道理,卻又總覺得哪里不對,摳了摳腦門,搖晃幾下腦袋道,“你說的這些……我聽不大懂,我只知道我現在就想砍死你,讓大家伙歡快一下子!而且,我向你打聽消息,你居然不肯配合,我很生氣,那便更加要砍死你才行!”
話音一落,季步扯回釘在身后士兵腹部上的短戟,猛然沖向劉公公,左揮右砍,宛若一頭瘋虎般咆哮著“死太監納命來”幾個字。
劉公公頓時一愣,頭一次見到如此蠻橫的人,以往那些彎彎繞繞的話竟完全沒了用處,嘴角抽搐一下道,“還能不能講點道理了……”雙掌橫舉向上,精準地拍在短戟側面,周身勁氣鼓蕩,奮力地抵住季步的雙戟下壓之勢,面色難看地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話,“你要打聽消息,總得先告訴咱家想打聽的是什么啊!”
“我沒說嗎?”
“……”
“其實我想打聽的消息很是平常,”京都府衙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