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灰,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膝蓋,又老老實實地跪了下去。
待到魏定邦離開雅間之后,申小甲忽地輕笑一聲,夾起一根熱氣騰騰的鴨舌喂進嘴里,漫不經心道,“相爺,雖說這兒子要窮養,但您不能對令公子太苛刻,你看看今天這出鬧的,尋常人還以為相府有多缺錢呢!”
“小孩子嘛,就是喜歡胡鬧了些,”魏長更渾不在意道,“只要是在這京都之中,即便他干出再荒唐的事情,也是無傷大雅,沒人會亂嚼舌根子的。”
申小甲點點頭道,“有道理!但是相爺可曾聽過一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此言出自《荀子》,是哀公篇中的一段……”魏長更撫了撫胡須道,“如果你足夠了解朝堂上的事情,也該知道我在天啟元年初曾多次向圣上進諫過這段話。”
“所以我更加不明白您如今做的這些事情……”申小甲微微皺眉道,“身為大慶第一權臣,不低調行事,反而鋒芒畢露,就不怕有一天翻船了嗎?”
魏長更看著手里茶杯中那片漂浮的茶葉,淡然笑道,“如果注定要翻船,老夫即便再怎么低調也無濟于事……”抬眼看向申小甲,突地收斂臉上的笑意,“而且,我想要做的事情容不得我低調。”
申小甲低頭沉思片刻,展眉笑道,“相爺是為了天啟新政?”
魏長更瞳孔一縮,云淡風輕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震驚的神色,雙眼微瞇道,“你是如何得知天啟新政的?”
申小甲愣了一下,眨眨眼睛道,“很稀奇嗎?”
魏長更捏著茶杯的右手微微用力,沉聲道,“不稀奇,只是天啟新政這四個字是老夫上月末方才擬定的,除了圣上和老夫自己,想來應該不會第三人知道才對……”
申小甲有些尷尬地哈哈一笑,暗暗后悔自己先入為主,以為如今已是天啟十年秋,大慶左相魏長更輔佐慶帝開展的天啟新政必定已然開始,輕咳一聲,心虛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或許是哪個小太監傳了出來,我也是來到京都聽人說起的……”側臉看向正在胡吃海塞的鐘厘末,眨了一下眼睛,“鐘大哥……你肯定也聽說了天啟新政的事情吧?”
鐘厘末匆匆咽下嘴里的豬肉,十分干脆地搖搖頭道,“沒聽過,那是啥玩意兒?”
申小甲面色一僵,瞧見魏長更的臉色又陰沉了些,立馬扭頭看向申小雪,強辯道,“鐘大哥平常不關心朝政,不知道這些很正常……小雪,你應該聽說過一些天啟新政的傳聞吧?”
申小雪自先前魏長更說起神宗和淑妃的殞歿秘辛時便一直心不在焉,如今被申小甲突然問起,頓時驚了一下,懵懵懂懂道,“什么新政?”
魏長更冷笑一聲,直視著申小甲的眼睛道,“血衣侯,好像其他人都沒聽說過啊……而且,老夫和圣上商討時,周邊可沒什么小太監。因為干系重大,擬定之后又立馬封存……老夫實在很是好奇,血衣侯你是如何得知天啟新政的?”
申小甲面皮抽搐兩下,額頭滲出一顆冷汗,眼珠子一轉,咽了咽口水道,“那肯定……是知道的人告訴我的,只是相爺莫要再追問下去,那個人的名字我肯定是不能說出口的。”
魏長更不由地皺起眉頭,而后又很快地舒展開來,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喟然嘆道,“想不到那位爺連這種事情都告訴你了,看來對你很是信任吶!”
申小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清了清嗓子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大家多交流一下,查漏補缺嘛……”
魏長更眉頭又是微微一皺,疑惑道,“諸葛亮何許人也?三個裨將才能抵他一人,想來也算是一員虎將了,為何我從未聽說過?”
“諸葛亮不是武將,算是謀士,后來也做了丞相……”
“哪個朝代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