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之內有很多人都盯著那件案子,是他申小甲想查就能查的嗎!”
朱拾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讓人把圣上的任命傳到刑部……”
“記住,不要那么刻意,”朱慈曌輕抬右手,打斷朱拾的話,微微笑道,“我記得府中有人和刑部的衙役是同鄉來著,給他點銀子,讓他去買點酒肉和他同鄉喝幾杯,畢竟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你現在就去辦吧,只有在人家興頭上澆冷水才有效果。”
朱拾當即躬身應諾,慢慢退出糧鋪后院,直到離開朱慈曌視線范圍之內才挺起身板,左右橫掃一眼,三兩步跨出糧鋪大門。
就在朱拾剛剛跨出糧鋪的時候,朱慈曌突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砸在地上,目光幽幽道,“你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總喜歡搞出點節外生枝的蠢事,為什么就不能像你大哥一樣狠辣果決!”
深呼吸一下,朱慈曌不自然地扯動幾下嘴角,忽然又笑了起來,理了理耳邊垂發,扭頭看向后院屋頂某處,嬌聲道,“幫我辦兩件事好不好?”
屋頂上靜悄悄的,一句回應也沒有。
朱慈曌咯咯地笑了幾聲,“先去跟著朱拾溜達一圈,再幫我去皇宮里一趟,告訴他,明日下午我要去見他,地點也約在勇信殿好了……”
屋頂上傳出一聲瓦片相互擠壓的細微響動,一道暗影疾速掠起,朝著朱拾行進的方向追去。
已經遠離糧鋪的朱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雙手插進衣袖,縮頭縮腦地走在大街上,途徑長公主府時,忽地拐了一個彎,溜到府院后門,有節奏地輕扣幾下門板,一臉忐忑的等候著。
不消片刻,木門嘎吱一聲打開,一名啞巴仆人探出腦袋,掃視一眼門外四周,一把將朱拾拉了進去。
朱拾咽了咽口水道,“我知道現在非常時期,不宜過來……只是這次真有極其重要的事情,我必須當面和殿下講清楚……”
啞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指了指某間廂房,停頓了一下,又比劃出一個快去快回的手勢。
朱拾溫和地笑了笑,剛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忽地從懷里取出一個木制的士兵玩偶,輕輕地放在啞巴手里,淡淡道,“聽說你媳婦就快生了,我沒什么東西可送的,自己閑來無事做了個小玩意,就當是給孩子的見面禮吧!”
啞巴盯著手里的玩偶,皺了皺眉,剛想要張開嘴巴,卻發現朱拾早就離開了,將玩偶仔細地揣進懷里,望著朱拾的背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朱拾在送出那個玩偶之后,彷佛心情變好了許多,腳步輕快地來到啞巴先前所指的廂房前,輕聲道,“殿下,小的有要事稟告!”
數息過后,廂房內響起長公主慵懶的聲音,“就站在那里說好了,不用進來。”
“喏!”朱拾眼底閃過一絲遺憾,抿了抿嘴唇道,“殿下,小的已經把醉仙居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干凈了,雖然沒有能如愿,但不會有人查到這邊來,請您放心!”
一陣嬌柔的低笑自廂房中傳出,“真是可笑,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毒死,太讓人意外了!回頭我要讓賣給我茶葉的那個西洋商人把那一箱爛葉子全吞下去,花了銀子可不能浪費啊!”
朱拾咧著嘴笑道,“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節儉……”清了清嗓子,收起臉上的笑意,“殿下,小的還有一事稟告,余達此刻去東郊了。另外,小的剛才對安樂郡主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或許會有些效果,至少她的心上必然會裂開一點點間隙,所以這是小的最后一次來見殿下了。”
廂房里忽然安靜下來,直到一聲輕嘆響起之后,這才又飄出三個字,“知道了。”
朱拾稟告完兩件事情,感覺肩膀輕松了不少,鄭重地對著廂房躬身一拜,眼眶微紅道,“小的就此拜別……秋涼了,殿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