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踏實。
望著天上明月又是一聲長嘆,申小甲輕輕地推開了書局的木門,抬腿邁進廳堂,然后看到了另外一個女人。
一襲淺藍色紗裙,眉似遠山,笑靨如花的女人。
女人的旁邊還坐著一名山羊胡子老者,當(dāng)申小甲直勾勾盯著女人出神的時候,山羊胡子老者重重地咳嗽一聲,故作慍怒道,“注意禮節(jié)!這位可是大慶的長公主殿下,也算是你的長輩,眼睛不要亂瞟!”
申小甲頓時回過神來,干笑兩聲,恭恭敬敬地對著坐在書局廳堂正前方的山羊胡子老者和藍色紗裙女人行了一個禮,不卑不亢道,“晚輩申小甲見過穆老夫子,見過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捂著嘴笑了笑,微微抬手道,“不必多禮,你這般客氣,整得咱們像是好朋友似的。”
申小甲靦腆地笑道,“確實不能是好朋友,畢竟岔著輩兒呢,若是從小雪那邊算起,我應(yīng)該管長公主您叫一聲姨娘才對……剛才確實有些欠妥,重來重來!”再次躬身行禮,聲音突然高了幾分,“小甲見過姨娘!”
這一聲姨娘叫得極其膩歪,所有人都知道當(dāng)年神宗和長公主有過一段情,還誕下了申小雪,但所有人也都知道神宗沒有迎娶長公主,也不可能迎娶長公主,更重要的是神宗自己不想迎娶長公主。
那就是一夜的事情,一夜恩情一夜消。
這是大慶皇族最為恥辱的事情,也是長公主這些年不受宮中待見的原因。
但長公主聽到這聲姨娘后,并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了一些,淡淡道,“行了行了,大閔都亡了,講那些禮數(shù)做什么,趕緊坐下吧,省得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以大欺小呢!”
以大欺小?這說明被欺負的那人本事不夠,猶如孩童一般弱小。申小甲心中輕嘆一聲,臉上保持著一個可愛無害的笑容,緩緩坐在距離長公主和穆老夫子不遠不近的地方。
一陣微風(fēng)輕輕飄過,帶動長公主幾根柔軟的發(fā)絲,也帶出了縷縷幽香。
申小甲輕嗅幾下,大約猜出了幾種花香,忽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早些把香水這種東西制作出來,到時候必定財源滾滾。
就在申小甲做著發(fā)財夢的時候,書局的仆從端來了三杯清茶和幾碟點心。茶是西蜀有名的老三花,點心是六芳齋的小桃酥,都是好吃食,但不管是穆老夫子,還是長公主似乎都沒有什么胃口。
只有申小甲一個人吧唧吧唧地大口嚼著酥餅,吱吱地吸著花茶。
“你不是吃過晚飯了嗎?”穆老夫子終于是看不下去了,吹著胡子道,“怎么還跟個餓死鬼似的,這餅子有那么好吃嗎?”
“穆老有所不知,我今年才十八,還在發(fā)育,平常運動量也大,消化得極快,”申小甲微微笑道,“所以吃的難免就多了些,不過我這人有個優(yōu)點,那就是不挑食,什么東西都能吃進肚子里。”
“能吃是福,”長公主忽然幫腔道,“而且方才小甲又跑了那么多地方,從丙十一巷到庚十七巷,又跑回來,又餓了很正常……對了,我也帶了一些宵夜,都是你家鄉(xiāng)月城的特產(chǎn),你要不要嘗一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