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洗輕咳一聲,提醒申小甲繼續(xù)前行出宮,臉上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侯爺想要解剖尸體得抓緊了,據(jù)奴才所知,再過半個時辰,刑部的人就要去京都府衙拉走死者尸身了,屆時您想自由自在地查驗尸體可就沒那么容易咯!”
申小甲眉毛斜上一揚,“我堂堂辦案欽差,想什么時候查驗尸體都行……”
“那可不一定,今日刑部剛換了一把手,原先的蔡尚書退下來了,由刑部侍郎游飛昂遞補,”劉洗躬著身子,扭步在前面帶路,慢悠悠道,“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而且這個新官還是左相的門生……奴才再多嘴告訴侯爺您一件事情,今日早朝討論欽差人選時,那些反對您擔(dān)任辦案欽差的可都是左相的人,其中就有這個新晉的游尚書。”
申小甲納悶道,“這欽差任命不是昨兒個圣上就已經(jīng)定下了嗎?今日早朝為何還要再討論?”
“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怎么說也是欽差,有著皇權(quán)特許,如果沒有經(jīng)過朝議,萬一將來出了什么大亂子,皇帝的臉上便不好看了……”鐘厘末輕聲解釋道,“而通過朝議確定的欽差就不一樣,即便真的鬧出了笑話,到時候也是臣子們的黑鍋,所以一般這種時候必須要有兩撥人,一撥反對皇帝看中的人選,一撥支持皇帝的決定。”
申小甲眨了眨眼睛道,“左相是反對我那一撥的,這么說來,那支持我的會不會是右相?”
劉洗輕笑道,“侯爺真是聰慧,力挺您擔(dān)任欽差的正是右相謝忠大人!”
“這個右相眼光很不錯,”申小甲一臉認可地點頭道,“想來應(yīng)該是個好人,而且聽他的名字就知道,多半是個大大的忠臣!”
劉洗走到宣武門旁側(cè),緩緩?fù)O履_步,面色古怪道,“侯爺您評判好壞忠奸的標準真是獨特呢……”右手輕甩一下拂塵,微微躬下身子,“奴才就送到這里了,侯爺一路走好!”
申小甲聽著一路走好那四個字,總覺得有些別扭,撇了撇嘴,從懷里摸出一張銀票,悄悄遞到劉洗手里,滿臉肉痛地笑道,“今日多謝公公領(lǐng)路了,以后有機會必定再重重感謝一番!”
劉洗快速將銀票收進衣袖里,臉上的笑容猶如爛掉的橘子一般,低聲道,“侯爺言重了,這些都是奴才應(yīng)該做的……奴才最后再給侯爺一點小小建議,在這京都之中,不要相信任何人!”
說罷,劉洗便轉(zhuǎn)身離去,快步消失在長長的石磚與高高的紅墻之間。
申小甲望著劉洗的背影,砸吧一下嘴巴道,“這死太監(jiān)還挺公道的,昨兒個給了他錢,今日便安穩(wěn)地帶咱們進宮,方才給了他錢,又換來一句金玉良言,搞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打死他了……”
季步冷然道,“少爺您要是不好意思,就讓我來動手……我想打死這個死太監(jiān)已經(jīng)兩三天了!”
鐘厘末譏笑一聲,“你未必是這個死太監(jiān)的對手。”
“別著急,以后我會給你制造打死那個死太監(jiān)的機會!”申小甲瞧見季步一臉憤懣地想要爭辯幾句,哈哈大笑兩聲,攀著季步的肩膀走向門洞守衛(wèi)處領(lǐng)回自己的兵器,踏出門洞,回頭看向門洞后幽深的皇宮,目光幽幽道,“到底是不是呢?又像是老叫花,又不像我三弟……”
季步一臉懵懂地問道,“少爺,您三弟不就是老叫花嗎?什么又像又不像的,莫非您也在勇信殿里看見幻象了?”
“這是大白天,哪來的什么幻象!”申小甲白了季步一眼,看向熙熙攘攘的京都街道,舔了舔嘴唇道,“那些亂七八糟的先放在一旁,接下來咱們要抓緊時間完成那個計劃了……”
鐘厘末往前湊了湊,好奇道,“什么計劃?”
申小甲一展長衫后擺,微微笑道,“原本想著在辦案的幾天時間里慢慢完成,現(xiàn)在時間被壓縮到了十二時辰,所以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