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之中確實有這種黃金小米,”朱元直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巧的袋子,解開繩結(jié),伸出兩根手指拈起一粒黃燦燦的金米,隨意地拋給申小甲,輕聲道,“產(chǎn)自一間糧鋪,大多在官員之間流通,方便聯(lián)絡(luò)感情什么的。”
申小甲右手一掃,穩(wěn)穩(wěn)接住黃金小米,怔了怔,訝然道,“還真有?那間糧鋪在什么地方,改天我也去買一點!”
“地方倒是好找,但他家只賣給熟人,回頭我抽個空帶你去吧!”朱元直不以為意地答了一句,一邊緩緩走著,一邊抱起膀子欣賞著園子里的小橋流水,長嘆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踏進清風館呢,都是沾了血衣侯你的光啊!”
申小甲微微皺起眉頭,“您不是和二殿下關(guān)系很好嗎?怎會是第一次來這館子?”
“這清風館啊,雖不是我二哥的產(chǎn)業(yè),但和三省書院有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平常時候僅會招待有名的才子和書院學生,如你我這般的江湖俠客,是進不了門的。再加上,每個皇子都有自己的地盤,不容他人染指,因而即便我和二哥關(guān)系融洽,也不能隨意出入清風館,以免產(chǎn)生不必要的誤會。”
“懂了,就像雄獅之間的相處一樣,關(guān)系再好,也不能去人家的領(lǐng)地撒尿。”
“你這比喻相當清奇,卻也貼切……”朱元直面色一僵,有些語噎地住了嘴,說又說不過別人,拉攏也好像毫無效果,不如沉默。
申小甲嘴角微微上揚,心道這廝可算閉嘴了,一路上唧唧歪歪個沒完,廢話太多了些,卻忘了似乎每次都是自己先開的口。
兩人一前一后地行在一步一景的園子里,不遠不近,不快不慢,各自瞧著風景,想著心事。
園子很大,但里面的建筑并不高大,排布極為合適,與園中青木紅花、墨池白魚相雜,暗合自然之道,沒有一絲浮華,檐角門扣的細節(jié)之處無不透著清貴。
清貴的園子招待清貴的客人,整個大慶除了皇帝朱歷之外,最為清貴的便是二皇子。其他皇子雖然也是皇帝的兒子,卻未能進入書院。這里的書院當然是三省書院,毫不識相的小圣賢莊不在皇子們考慮范圍之內(nèi)。
此刻這位清貴的皇子卻是躲在園子一座假山后,舉著一根前端嵌著鏡片的翠綠管子,偷偷窺視著朱元直和申小甲,低聲對一旁立在黑暗陰影的某人說道,“你說他要知道你也在這清風館,會不會嚇一大跳?”
“殿下是想今夜就將橄欖枝拋出去?”暗影里的人語氣冷淡道,“不再看看了?”
“四弟都那般殷勤了,我這當二哥的怎能還端著……”身穿青竹長袍的二皇子朱元良輕吟道,“良禽擇木而棲,他應(yīng)該知道如何選擇。”
“但他現(xiàn)在還沒破案,明天很快就要到來,朝中許多人都等著看他人頭滾滾呢,您真不再看看?”那人撫了撫胡須,因為藏身黑暗之中,沒人能瞧清其臉上的神情,但能從語氣里聽出幾分對朝中大臣的譏諷。
“大鳴湖案的結(jié)果并不重要,”朱元良嗤笑一聲,細細瞧著遠處申小甲的一舉一動,緩緩說道,“朝中的那些人都猜不透父皇的心意,僅有左相大致領(lǐng)悟了一些……你可知道早朝后,左相在慈寧宮里和太后說了些什么?”
“后宮之事,臣豈能得知。”
“晁牙要去西北當懷化大將軍了,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的位子得找個人坐上去,太后憂心宮中安危,想讓左相推舉一名穩(wěn)妥的武將。”
“您這般說,想必左相推薦的人選便是血衣侯了……可是,早朝時左相不是極力反對申小甲擔任辦案欽差嗎?刑部是左相所統(tǒng)管的,那些人似乎很不待見血衣侯啊!”
“這便是左相的高明之處,明面上他表現(xiàn)出和血衣侯對立的模樣,背地里卻是暗暗和血衣侯交好,為自己留下一條新的出路……”
“那小子固然不錯,但您要說左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