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間莫名寂靜了下來,安建章瞳孔微微一縮,喉結蠕動幾下,色厲內荏道,「什么人血饅頭?我等世家子弟怎會吃那些玩意,你休要血口噴人!我方才還好心地規勸諸位對你要有將心比心的同情,你卻是不識好歹,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別裝了!你這招啊,在我老家被很多人都玩爛了,對小爺我不起作用,省省吧!」申小甲打了一個呵欠,緩緩開口道,「這仁是成仁成圣的仁,你先是自吹自擂一番,再讓幾個托兒配合一下,讓那幾首狗屁不通的垃圾成為最佳詩詞,然后再捧我到高位,道出我的詩鬼之名,誘我現場寫詩……」
「荒謬!這對我有什么好處?」安建章一甩袖袍,不敢去看申小甲的眼睛,似乎害怕這個會看穿人心的家伙再瞧出幾分自己此刻的想法來。
「你急了,你急了……慌什么,且等我娓娓道來,你便知道這好處是什么了!」申小甲癟了癟嘴道,「這些是你原本的盤算,只可惜,你沒料到我今夜絲毫吟詩的興致都沒有,而且提出了對對子分高下的建議,你只得慢慢再尋良機……好在這個機會最終還是來了,讓你等到了我的那個無窮二字,接下來便是你的第二步,血!」
「血口噴人的血……你知道我說的天下無窮是什么意思,那原本的意思不能讓你借題發揮,你便利用咱們漢字博大精深,意義廣博的特點,扭曲事實,胡說一氣,讓所有人認為無窮二字是在譏諷當今圣上,認為我是個狼子野心的***!」
「加之我前朝皇子的身份,在場心系慶國的熱血書生們自然對我惡語相向,但也有頭腦清醒之人,以及曾聽過我的詩詞,對我有些許好感的朋友,他們則會站出來反駁那些被你攛掇的人,無休止的罵戰也就開始了,理智也在一點點喪失……」
「這時候你便可以走第三步了,透……通透的透!在大家喪失理智,只是一味發泄情緒之時,你突然跳出來,既批評那些表現得太過激的,又提醒那些維護我的當心錯信他人,畢竟我以前的確在月城反著寫過一首詩……不得不說,安公子你這一套玩得還是似模似樣的,尤其你那句什么欠我一個道歉,真的很有我老家那些齷齪寫手的風范。」
「什么樣的假話最真?那便是只說出一部分真相,其他的只字不提,而且這部分真相再打亂一下順序,變成人們容易相信的東西……就比如我是前朝皇子的確是事實,盡管現在大閔已經亡了許多年……比如我曾反著寫過一首詩,便說那是反詩……比如天下無窮四個字!」
長嘆一聲,申小甲繼續道,「誰都不是圣人,每個人心中難免都會生出一些猜疑,在經過人間清醒的你點撥后,辱罵我的會猜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支持我的則會猜疑我是不是真的沒有反意,最后大家都會統一篤定地認為是我的問題,反而對你深信不疑,越發地崇敬……我的名聲臭了,成了人人喊打的反賊,你卻贏得了慧眼如炬的聲望,這……便是你想要的好處!」
能參加此次夜宴的都不是蠢貨,聽完申小甲的講解,大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剩下的那一小撮則是羞臊,繼而又將這份羞臊化為恨意,惡狠狠地看向愚弄自己的安建章,牙齒咬得嘎吱響。
安建章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怨憤,面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本想反駁幾句,無奈怎么也找不到合適的說辭,期期艾艾道,「嚴兄,這廝牙尖嘴利,強詞奪理,你來幫我辯解辯解……」一扭頭,卻并未瞧見嚴玉書,左顧右盼地尋找一番,借機朝著涼亭外走去,「嚴兄,你在哪呢?幫我說幾句啊!」
申小甲身形一閃,來到安建章身前,活動幾下手腕,指骨捏得啪啪響,冷笑道,「安兄,別著急走啊,咱倆還沒喝和頭酒呢!我上次要是知道你會這一套一套的,定不會與你動手,實在太臟了……是我錯了,我在
這兒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