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常神奇的東西,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現在的意識是純粹的申一夏,或許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屬于申小甲的。
比如在月城府衙那座地牢里時,他分明感覺到自己變了,變得陰險,變得狡詐,變得善于玩弄人心。
而這些東西,都是皇族的特質,是所有想要坐上那把龍椅的人必須要具備的素質。
還有他殺人時的那份漠然……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的確對于自己殺死的那些人沒有半分物傷其類的同情。
倘若在上一世,即便那些人真的罪該萬死,他在動手前也會稍微遲疑一下,畢竟自己只是偵探,不是凌駕于法律之上的審判者,不能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
可是今生他在這個世界替天行道時,行動卻是相當果決,該出手時絕不含糊。
之前他以為是自己成熟了,吃一塹,長一智,但而今細細一想,有沒有可能是受了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影響呢?
這個世界里,高位者對低下階層當然是冷漠的,皇族之下皆是牛馬。
哪怕這個皇族是前朝的遺孤,這種天然的優越感也不會消失,就像剛開始申小雪給他的感覺一樣,鶴立雞群,飄然物外。
白鶴怎會把野雞放在眼里?
思慮及此,他非但沒有迷惘,反而心中忽然有了某種明悟,感覺到唇鼻之間微微一痛,當即緩緩睜開了雙眼,盯著聞人不語那張無悲無喜的臉頰,輕笑道,「這次用的法子是掐人中?」
聞人不語似乎沒有料到申小甲會如此快速醒轉過來,皺了皺眉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這次是哪次?」
申小甲抬頭看了看殿內懸掛著的那四盞油燈,淡淡道,「這應該算是第四次……我雖然不知道那七盞燈都滅掉會發生什么,但想來應該不可能是太美妙的事情。」
聞人不語怔了一下,盯著申小甲看了許久,忽而笑了起來,笑容越來越燦爛,嘴巴也咧得越來越大,繼而整張臉都慢慢扭曲變形,語調怪異道,「看來你已經想清楚一些東西了,比我預想的要快上許多。」
「不怪你,很多人可能都覺得我會在只剩下一盞燈時才能有所明悟,」申小甲緩緩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道,「但小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不想如那些老套的電視劇橋段一樣,明明可以很快破局,非要給自己制造麻煩,搞得大家驚心動魄了,才在最后緊要關頭逃出生天。」
聞人不語的五官繼續扭曲著,嘎嘎笑道,「你總是這么自信,也總是喜歡做出一些讓人意外的舉動。」
「其實你不應該意外,事不過三嘛,同樣的招數怎能在我的身上施展超過三次?」
「那么,你現在已經想清楚你自己是誰了嗎?或者說,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我也可以是你,你也可以成為我。」
「噢?聽上去很有趣,能展開說說嗎?」
「還是不要展得太開,你我的時間都不是很充裕,不可能聊到天亮的,簡單概括一下吧……你是過去的我,我是現在的你。」
「懂了!我是以前的大閔皇子,你是搶奪身體之后的申小甲。」
「你懂個屁!」申小甲冷冷地盯著那張停止扭曲變形的鬼臉,癟著嘴道,「你既是大閔皇子,也是申小甲。同理可得,我亦復如此。」
「說點人話行不行?」那張鬼臉哈出一口白氣,森然道,「就算你我都不是人,但這般鬼話連篇實在讓人費解!」
「我以為你和我的智商一樣高,看來有些高估你了,或許當年這具身體被扔進春江里,腦子進了水,影響了你的智力發育吧……」申小甲譏笑一聲,不緊不慢道,「我的意
思非常淺顯易懂,那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咱倆其實都已經并非純粹的自己,所以你能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