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申小甲說到此處，左相藏在袖袍里的那雙手微微顫抖起來，但仍然保持著躬身低頭的姿勢，仿佛只是一個聽眾而已，直到申小甲講完相思紅豆粥的故事，這才慢慢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盯著申小甲，提醒道，「血衣侯，朝會的時間很有限，還請你少說些不重要的廢話，這滿堂文武想聽的并不是感人的愛情故事，而是案子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申小甲訕訕一笑，對著左相拱了拱手道，「多謝左相提點，那我就撿些干的講一講，盡量直白些……」收起臉上的笑意，轉(zhuǎn)頭繼續(xù)盯著龍椅上的那位皇帝，「天啟七年之后，那位王爺和長公主為了讓人信服龍王傳說，又做了一起案子，害死了一個倒霉的行商，這才有了秦王歸京，有了宣武門之變！」

刑部尚書冷然一笑，再次插話道，「漏洞百出！血衣侯方才所言，黑貓的主人是凌家，而凌家是效忠皇帝的，既然如此，那黑貓又怎會在天啟七年出現(xiàn)在大鳴湖畔？莫非太祖也參與其中？」

「太祖皇帝自然不知！」申小甲淡淡答道，「張尚書，煩請你仔細回憶回憶，我之前是不是說過凌家有個好習(xí)慣……」

「雞蛋永遠不放在一個籃子里！」右相謝忠雙眼微瞇，忽然道，「當(dāng)年陛下還是秦王時，在軍中的聲望極高，很多人都認為太子之位非他莫屬，然而……」

「然而太祖卻有意以長幼順序立儲，將秦王趕回了封地。」左相魏長更喟然嘆道，「此事讓我們這些跟著秦王打天下的人很是意不平，以五狼騎為首的幾名大將立即停止了對唐國的征伐，按兵不動，鬧出了不少亂子，也給了唐國喘息之機，直至今日仍舊偏安一隅，致使我大慶難得一統(tǒng)！」

申小甲微微一笑，「這世上的敵人是永遠不可能消滅干凈的，左相不用耿耿于懷……正所謂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世事變幻，不是今天你壓著我，就是明天我踩著你，所以凌家的策略是正確的，縱然所有人都知道太祖有意將皇位傳給年齡最大的兒子，但凌家之中仍有人支持秦王繼承大位，然后那一脈便上了長公主和那位王爺?shù)馁\船，至今都未下來。」

慶帝當(dāng)然明白申小甲所說的那位王爺是誰，也感受到了一些大臣異樣的目光，但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側(cè)臉看向申小甲，好奇道，「你是聽誰講的這些？」

「沒有人能長久地守住一個秘密，總有想要與人訴說的時候，尤其是這般驚天的大秘密……」申小甲有些敬佩慶帝現(xiàn)如今還能沉得住氣，誠懇地說道，「我有個妹妹，我的妹妹有個母親，她的母親雖然刻意疏遠，但還是在她年幼時忍不住分享了許多皇家趣事……然后，我妹妹將這些趣事刻在了一個樹洞里。」

慶帝立時恍然，微微頷首道，「原來如此……朕前幾日回宮之后，應(yīng)當(dāng)立馬先讓人砍了那棵青樹！」

「陛下不準(zhǔn)備辯解幾句嗎？」

「你講得這般詳細，沒有那個必要了，而且朕先前說了那水母是朕養(yǎng)在大鳴湖內(nèi)的，金口一開，豈能出爾反爾……朕只是有些好奇，你是何時覺察出不對勁的？朕自問不論從容貌，還是言談舉止，都做到了完美無瑕。」

申小甲當(dāng)然不可能說出自己昨夜私闖皇宮，親眼瞧見了皇帝與安樂郡主之間的貓膩，眨了幾下眼睛道，「臣雖然和三弟相處時間不長，卻是比親生兄弟還要熟悉，他屁股一撅，臣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因而陛下您盡管模仿得非常相像，可在臣的眼中仍舊錯漏百出！」

慶帝嘴角浮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是這樣啊……申小甲，你既然知道朕并非朱歷，為何現(xiàn)在依舊俯首稱臣呢？」

申小甲頹然道，「因為我知道您的底氣是什么了。」

殿中群臣聽得目瞪口呆，從申小甲和慶帝剛才的對話

中，很容易就可以得出一個結(jié)論，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