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這里。
這里名為泉香館,也是白駒城第一等的青樓,名氣不下于聽鸝閣。
只是這里的環境更為雅致,大部分都是清倌人,以琴棋書畫為攬客手段,多賣藝少賣身。
而死囚營的人,基本上都是大老粗,對于這種調調不太感冒,還是更喜歡七層閣上聽“鸝鳴”,所以今晚的酒宴,并沒有在這里舉行。
云妖女領著張直找到一座深房雅室,奉上香茶之后,兩人相對而坐。
張直草草抿了口茶,想到云妖女和林婉兮的關系,突然有些惡心,想吐。
那是種由身到心的不適。
云妖女是個賣笑的雞,自己喜歡的女人竟然是個賣笑的雞!
別管這泉香館有多么的高級,多么的文雅,它都只是覆蓋于欲望之上的一層薄紗。
張直對于青樓女子并不歧視,她們或許是被迫的,或許有自己的苦衷,或者本就生來如此。
那是她們自己的人生,她們是可憐人,她們和張直毫無關系。
但當這個青樓女子,是張直真心喜歡的人時,那種感覺就太糟糕了。
猶如被迫待在公共廁所之中,不管它打掃的多么干凈,心里依然認為它是臟的。
張直不知道自己這種心理,叫不叫雙標,或者對于云妖女是否公平,但他就是忍不住。
這種感覺,已經不是道理可以講得通了,張直只能嘲笑著自己的自私,然后深藏于心中。
“公子最近修為如何?”
云妖女平淡的問道。
“已經煉氣三層了。”張直低頭答道。
“真好,短短半年就有這種進度,真是可喜可賀,遠比我們這種坤修要容易多了。”
“哦。”
張直木然的接著茬。
云妖女語氣不變,繼續說道:“我們坤修修道,最難的是在修心,女子生性就愛多愁善感,易為世事所觸動。
而動搖道心,修行中便有許多難關,如果度不過去,就沒有了一顆修道至真的心。
縱觀百萬年來,能夠學有所成的女冠們,大多聰明、慧質,而又博學多聞,不下于男子,其氣概也遠勝很多男子,所以才能堅定志向,最后修道成仙。
從天機仙尊傳下窺天寶卷,到后來桃藥仙尊留下不死青帝訣,古往今來著名的女冠,無一不是如此。”
張直沉默了一下,敷衍道:“那你真是辛苦了。”
云妖女搖搖頭:“辛苦算什么,最可怕的還是變成婉兮師姑那樣,被心所困,神智一分為三,從當初的仙子神女,變為了如今的垂垂老婦,那才是可悲可嘆呢。”
張直一愣:“她是精神分裂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