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難回來時已經有些氣喘吁吁。時間緊迫,沒那么多閑工夫再去扯皮,便直奔主題:“你們是什么人?哪一個派你們跟蹤我的?什么時候開始的?”
那漢子遲疑道:“我們三個本是在京城外不遠處劫道為生的劫匪,大概十日前有人找上我們要我們進城為他盯梢,一直盯著您的行蹤,向他匯報……”
“那人是誰?”賀難問道。
“那人一直穿著一身黑衣,上面刺繡著奇異猛獸,聽聲音低沉,像個男人……”
“扯謊。”賀難的面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打斷了漢子。他慢慢踱步至漢子的背后,將手中的一根木刺順著漢子一根手指的指甲縫插了進去,那指甲蓋頓時被血染的通紅。
那漢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叫了一聲。那木刺上面還有些未削干凈的小倒刺,此時嵌在皮肉里,漢子只覺得有鉆心一般地疼痛,伴著奇癢難耐。
“小人……真的不知道……”
賀難并不言語,手中微微使力,將木刺的尖端翹起,又掏出第二根木刺,在漢子的另一根手指上又如法炮制。
“我說!我說!那人青面環眼,形容枯槁,我聽他的跟班叫他‘遲大人’!”漢子實在難以承受疼痛,不得不如實相告。
黑衣刺繡、青面環眼、遲大人……是天邊衛“虎豹熊羆”四大總管中的遲則豹吧?賀難暗暗思忖,十日前恰好是自己赴齊單之宴以后,這齊單還和天邊衛有聯系?
“那個人叫我們每五日于白玉京的東市和他的手下碰面,向他的手下匯報近期的情況,我們就是在跟著您離京之前向他匯報了一次您的行蹤……這一次的期限也快到了……”漢子斷斷續續地呻吟著說道。
賀難不得不心道自己運氣還不錯,前五日都如常在山河府在職。不過他在這段時間倒是接觸了一位身份特殊的人物,也不知道這三個有沒有注意到。“既然如此,你們也知道我為什么要來鉞月城咯?”
漢子回道“我們兄弟三個哪有悄無聲息摸進山河府的本事?只能在府外裝作閑人等著您每日出來,不過那個穿青衣的大俠和您喝酒的事情我們是知道的,但我們不敢接近,只在樓下隱隱聽到了您好像要找什么人,便跟著您一路出了城……哪想到您是奔著鉞月城來的啊?”
賀難輕輕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肯定還是其他什么意思,“既然你們的任務是跟著我,那為什么今日又要竄出來呢?老老實實跟著不就得了么?”
那漢子遲疑了半晌,眼見賀難又摸出來一根木刺,才唯唯諾諾地開口說道:“其實那位遲大人也叫我們逮住機會也可以殺了您,但我們哪里敢在白玉京里殺人?而且殺人實在是過于麻煩,我們拿錢盯梢豈不是輕松許多?一路上跟著您從白玉京到鉞月,又不知您的底細,直到我們在酒樓聽您和您那位娘子說出來你不會武功,而她又被封了真氣,我們又……又色迷心竅……”說到這,漢子也不敢往下說了。
賀難聽到這,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只不過他的笑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事。“撒謊撂屁的……遲則豹根本沒想叫你們殺我吧?他要是想殺我,何不自己動手干凈利落?就算他懶得自己動手,還找不來專業的殺手么?何必要你們三個廢物來動手?主要原因還是你們見色起意吧……”賀難又望著天空,自顧自地嘆了一句,“果然是紅顏禍水啊……”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那漢子見謊話被拆穿,也不敢作聲,只能低下頭去聽憑發落,喘著粗氣道:“既然你都猜出來了,那要殺要剮隨你便吧。”
賀難又重重地噴了一口煙,鄙夷地說道:“我說過了,我不吃什么舍生取義,殺身成仁那一套。”
言罷,賀難便將這漢子如他那兩位同伴一般塞住口耳,便向別院去審那二人去了。
三人中的老二倒不像他們大哥一樣佯裝嘴硬又好扯謊,還沒等給他上刑,便